已经反应了过来的厉钊,放弃了先去找魏忠贤这阉狗算账的打算,直接抽刀向后面扫了过去。

“锵!”金铁的交鸣声当中,因为从半空中扑过来的刘松平所带来的冲击力,厉钊不自觉地往旁边靠了一下,才站稳自己的脚步。

而刘松平也借势站住了脚步,护在了床的前面,虽然他的身高不高,但是却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感觉,犹如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一样。

他一边盯着厉钊,一边慢慢地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绣春刀,此时他动如脱兔,眼中精光四射,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懒怠麻木样子。

“嘿嘿,嘿嘿。”厉钊平顺了自己的呼吸,死死地看着刘松平,“真没想到啊,锦衣卫的世职里面,还有你这等人才!没把你升做百户,真是埋没你了。怎么,你敢跟东厂动手?”

“我只是一个废人而已,谈什么埋没不埋没的?”刘松平面色如常。“现在不是我要跟东厂动手,是奉了皇命在身,不得不护送魏公公去皇陵守陵而已。如果皇命有变,我自会听命,谈不上什么与东厂动手。”

“你让开,我保你没事。”厉钊慢慢地抬起了刀。“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了,如果不听的话,那就不要怪我。”

刘松平一言不发,只是同样地微微抬起了自己手中的刀。

“上来!”厉钊摆出了一个凶狠的表情,然后暴喝了一声。

在魏忠贤喊出那句话的时候,楼下的东厂番子们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,因此都慢慢地向楼梯聚拢了过来。在听到了厉钊的召唤之后,他们不再犹豫,鱼贯地走上了楼梯。

然而,这时候齐望也已经做出了决断,他快速地抽出了自己的刀,然后走到了楼梯口。

早就看这群人不爽了,只是因为三叔压住了才没有当时发作而已,既然现在动手,哪还有什么可犹豫的?

他没有进去帮手,因为他知道他三叔的本事,而且有信心他可以击败那个可恨的东厂头目。

虽说如此,但是正常情况下,一个人是无法抵抗十几个人的围攻的,因此,充分利用地形至关重要。

他站在楼梯口,看着一个个跑上来的番子们,呼吸越来越沉,心却越来越平稳,一股年轻人特有的、看淡了生死的豪气,顿时充塞到了心中。

“上来吧,贼子们,让小爷教训教训你们!”

……

房间内的灯光越来越暗了。

因为没有人替换灯芯,所以油灯的光线越发微弱,晦暗不明的光,让一切都看上去不太真切。

厉钊和刘松平两个人还是在对峙着。

两个人都在等。

厉钊是在等自己的属下,而刘松平是在等对方先出手。

外面兵刃交击声一直持续不断,犹如什么编好的乐曲一般,但是耳力甚好的厉钊却知道,他的属下并没有离这里更近,一直都在被哪个年轻的锦衣卫拦住了。

这时,几声惨呼传到了他的耳中,让他的表情更加难看了。

锦衣卫居然派了这么厉害的两个人来护送!是想要置身事外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