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她现在所能听起来最平淡无波的声线说:“你对所有前女友, 不, 所有, 暧昧过的对象都是这样吗?”

她胸前的衣领被风吹得来回在前襟跟锁骨两头拍打, 梁亦辞有一瞬间失神,回过神来险些被她气到发笑。

“你呢。”他收起晦暗的目光,很沉地嗤笑一声,“原来你不单有阿辞,还有阿衡阿扬,还有……他妈的陈老师。”

他这样讲。

薛思婉猛地就想起他身边从来络绎不绝从来吵嚷围绕的莺莺燕燕。

横着一口气在心口,她忍不住一字一句反唇相讥:“比不上你,要我来数数吗,舞蹈系的林木子,数学系的程菁……放下大小姐身段追你的夏歆,第一天认识就到房间给你送饭的邓柔清,你身边的女孩来来去去,从来多不胜数,不是吗。”

薛思婉只是其中的,微不足道的一个,不是吗。

她这样问他,也问自己。

她依旧跟往日一样缓慢的语速,语调却失了柔和。

话带了刀,刀刀刺出血。

带刀的是她的话,刺出的,却还是她的血。

他被气得发笑,语调低而涩:“你觉得她们对我很重要么,名字都记得这么清。”

“我不该记得清吗,”她今晚像全身生了刺,不复温柔,“你可以有林木子,可以有程菁,我当然也可以有阿扬,可以有陈老师。”

“……”

这次他不再回答。

然后是沉默,良久的沉默。

“你当然可以有。”后来他在这个问题上宣告投降。

薛思婉却毫无胜利的喜悦。

又是沉默。

窒息一样的死寂。

好久好久,呼啸的风声里,她听到男人低沉的轻喃。

“可我只有一个薛典典。”

……

“你喝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