掖庭狱。花非烟还在对隗恂用刑。隗恂心里明镜似的,他只要咬紧牙关,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人栽赃陷害,他还能有一条活路,如果他把一切都供认出来,以他的所做作为,必死无疑。

在这种心理下,隗恂当真成了硬骨头,打死也不肯说出实情,无论花非烟怎么逼问,他就是咬定自己被人陷害。

想不到隗恂这个纨绔子弟的嘴巴会这么硬,花非烟也有些意外,命令执刑的内侍,将刑房中的大刑逐一用在隗恂的身上。

另一边,一名牢头来到洛幽的牢房中,将一碗混着菜汤的粟饭放在她面前,嘿嘿冷笑道:“多吃点!等刑房里的那位坚持不住了,估计接下来也就轮到你了!”

洛幽低垂着头,一声没吭。

牢头向前走了两步,来到洛幽近前,抓住她的头发,用力向上一拽,让洛幽低垂的头扬起。

牢头只看了一眼,便把洛幽的头发松开,仿佛摸了什么脏东西似的,连连搓手。

洛幽的容貌,虽不至于一笑倾国,但也可以用一笑倾城来形容,虽比不上阴丽华,但也相去不远,甚至让郭圣通看一眼都能心生妒忌。

只不过现在她的小脸太惨了,本就浮肿,五官变了形,加上涂抹了药膏,黑一块白一块的,完全是张大花脸,根本没法看。

牢头嫌弃地啧啧两声,说道:“我说洛幽,该招就招了吧,你可别学隗恂,在刑房里都被打得不成人形了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”

洛幽低垂着头,依旧是一声不吭。

牢头皱了皱眉,冷哼道:“好良言难劝你这该死的鬼啊!你成心要活受罪,洒家也拦不住你,你自己好自为之吧!”说完话,牢头又看了她一眼,转身走出牢房。

等牢头走后好一会,洛幽如同被点了穴道的身子才稍微动了动,她向前挪了一下,拿起面前的饭碗。泡着菜汤的粟饭,说实话,这就和猪食差不多。

不过对于洛幽而言,她自从进了长秋宫,就没吃过一顿饱饭,而且她在长秋宫的吃食,还不如这一碗粘糊糊,散发着怪味的粟饭呢。

没有筷子,她直接用手抓起一把,低下头,刚要吃掉掌心里的粟饭,身子突然一阵。她把粟饭放到鼻子下面,仔细闻了闻。

普通人闻不出来这饭有什么不对劲,而且粟饭和菜汤都不知道是几天前的,早已馊掉,这更加掩盖住了其它的气味,不过洛幽可不是普通人,而是在四阿经过数年培训的刺客,六识比常人敏锐得多。

她在粟饭中闻到一股苦杏仁的气味,对这种气味,她太熟悉了,鹤顶红。所谓的鹤顶红,其实就是砒霜,有淡淡的苦杏仁的气味。

下毒,乃刺客的必修课,尤其是像洛幽这样的姑娘,乔装、下毒,更是她的基本技能,对于最常用的鹤顶红,她能陌生吗?

洛幽生触了电似的,把手中的粟饭扔回到碗里,然后用力一蹬,把饭碗踢出去好远。她坐在草甸子上,怔怔发呆。究竟是谁要杀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