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胆!”刘秀的身侧突然传出一声暴喝,伏黯的喊喝声。

他这一嗓子,差点把惊弓之鸟的钟维和张庆吓瘫到地上,两人呆呆地看着面容狰狞的伏黯,身子哆嗦个不停。

“见到陛下,你二人立而不跪,可知该当何罪?”伏黯一字一顿地质问道。

钟维和张庆双膝一软,噗通、噗通两声,两人一并跪到地上,向前叩首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微臣……微臣叩见陛下……”

刘秀含笑看着他二人。

以前他还在舂陵的时候,钟维和张庆便已经是县府的官员,只不过还没有做到县令和县尉,刘秀和他二人见过面,算是认识,但并没有过太多的接触。

他缓声说道:“钟维、张庆!”

“微……微臣在!”钟维和张庆连忙答应了一声。

刘秀笑问道:“你二人带着这许多的兵马,来到舂陵,所为何故?”

“这……”钟维和张庆对视一眼,下意识地抬起胳膊,连擦脸上的汗珠子。

张庆比钟维的胆子大点,或许说脸皮更厚一点。他清了清喉咙,正色说道:“臣等听闻陛下到了舂陵,是……是专程率县兵和衙役,来保护陛下的!”

“哈哈!”刘秀大笑,说道:“张县尉还真是一如既往啊!”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!

张庆躬着身子,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陛下谬赞了,微臣愧不敢当!”

刘秀说道:“刚才朕已经当众表态,要免除南阳两年的税赋,两年之后,于南阳施行十五税一,钟县令、张县尉,以为如何啊?”

原本低垂着头,不敢正视刘秀的钟维和张庆,不由自主地挑起眼帘,满脸惊讶地看着刘秀,支支吾吾地说道: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
刘秀不解地问道:“你二人可是有异议?”

钟维和张庆身子一震,急忙向前叩首,说道:“微臣不敢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
只是现在南阳可不归洛阳管啊,而是在邓奉的掌控之中,你刘秀这个洛阳天子,说在南阳减免两年的赋税,那也没用啊!

刘秀乐呵呵地说道:“邓贼陈兵堵乡,欲在堵乡,与朕决一死战,等朕打败了邓贼,南阳,自然会重归朝廷。”

听了刘秀这番自信满满的话,钟维和张庆小心翼翼地对视一眼,紧接着,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:“陛下圣明,厚爱南阳百姓,此乃南阳之幸!南阳百姓之幸!”

“嗯。”刘秀满意地点点头,说道:“今日,朕回舂陵,一是祭祖,二是与同村乡亲多年未见,心中甚是想念。”

说到这里,他停顿住,接着,刘秀慢慢站起身形,绕过桌案,来到钟维和张庆近前。二人绷紧了神经,头也垂得更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