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进来!”随着刘縯的话音,一名兵卒从外面走了进来,他向刘縯插手施礼,小声说道:“大将军,刘……刘涌重伤不治,殁……殁了。”

听闻这话,在场众人纷纷抬起头来,呆呆地看着那名报信的军兵,过了片刻,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哽咽出声,很快,营帐里相继传出哭泣之声。

刘涌的为人并不怎么样,平日里心高气傲,对自家的子嗣管教不严,养出的儿子刘谨到处惹是生非,在刘氏宗亲当中,刘涌的口碑也很一般。

只是今天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,光是刘氏宗亲就有几十号,但凡能逃出来的,都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的,刘涌的重伤不治,让在场悲痛的众人再忍不住,纷纷哭出声来,即便是和刘涌不合的刘秀,也是眼圈泛红,眼泪簌簌滴淌下来。

刘縯深吸口气,向报信的军兵挥了挥手,嗓音沙哑地说道:“我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
军兵躬身施了一礼,悄悄退出营帐。

刘縯环视在场众人,双拳握得紧紧的,指甲深深扣入掌心的皮肉当中。

别人可以哭,但他不能哭,哪怕再悲再痛,他也得咬紧牙关挺住了。

他是全军主帅,他的一举一动,直接影响着全军所有人,哪怕是天塌下来,他也得站在那里,把天扛住了,这是一名主帅的责任。

他振作精神,问道:“十万京师军进入南阳,现对我部虎视眈眈,诸位以为,接下来我部当如何应对?”

他话音刚落,外面再次传来话音:“报!大将军!”

“进来!”

一名军兵从外面急匆匆进入,向刘縯插手施礼,说道:“大将军,严县令求见!”

在场的众人先是一愣,但很快人们的眼睛同是一亮。严光!严光来了!刘縯也是面露惊喜之色,急声说道:“快快有请!”

此时的刘縯已经完全忘了,当初在新野,他差点把严光给杀了。

过了半晌,随着一连串的脚步声,严光急匆匆地走入营帐当中。

他先是向刘縯拱手施礼,说道:“大将军!”紧接着,他转身看向刘秀,看清楚刘秀的样子,他不由得暗暗皱眉。

此时的刘秀太憔悴了,脸色已不是泛白,而是发青,嘴唇的颜色都是灰突突的,头发凌乱,脸上还有泥污和血迹。

如果是走在大街上遇到,他恐怕都未必能把刘秀认出来。

呆愣片刻,他向刘秀深施一礼,说道:“主公,子陵来迟了!”

刘秀不是个爱哭的人,可是此时看到严光,他的眼泪就是止不住。

严光和刘秀认识这么久了,还从没见他掉过一次眼泪,哪怕上太学的时候,在士族子弟们欺负了,刘秀也是一笑而过。

此时看到他这副样子,严光也是心如刀绞,自责不已。

他看向刘縯,直截了当地问道:“大将军,我军现在还有多少兵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