淯阳东岸之战,不仅郡军损失惨重,淯阳县兵也战死了一两千人之多,其中还包括淯阳县的县尉。

目前淯阳城内的一千多县兵,大多都是临时征召的新兵,战斗力不强,想靠着这一千来人,去抵御来势汹汹的邓奉一部,那无疑是以卵击石。

淯阳县令名叫费骏,字德义,虽为文官,但却颇具谋略,在自知战无可战的情况下,他果断选择弃守淯阳,亲率淯阳全部县兵,于淯水西岸绕行,避开邓奉一部的锋芒,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在新野。

费骏算计得很清楚,现在柱天都部是倾巢出动,新野必定空虚,己方是出其不意,趁虚而入,攻占新野的可能性极大。

如此一来,自己虽丢失了淯阳,但却夺回了新野,功过可相抵,另外,己方拿下新野,还能对柱天都部的主力造成致命的打击,甚至有机会将柱天反军一举歼灭。

费骏算计得很好,但他偏偏漏算了一人,在新野养伤的刘秀。

登上城头,看过莽军的兵力后,刘秀叫来朱祐,说道:“等会莽军攻城,阿祐,你率一百亲兵,于城头抵御,我率衙役,出城迎战!”

朱祐倒吸口凉气,急声说道:“主公,你要出城迎战?”

刘秀点点头,说道:“敌众我寡,就我方目前的这点人,根本做不到分散守城,而敌军的兵力却能做到分散攻城,我们必须得想办法,将敌人集中在一处,让他们无法去分散攻城!”

朱祐正色说道:“我懂了!主公可留在城头守城,我去出城,吸引敌军!”

刘秀摇头,说道:“一百亲兵,皆配有弩箭,他们留在城头,方可发挥最大的战力,那么出城一战的只能是衙役,若想让衙役具备出城一战的勇气,只有我亲自带着他们才行!”

衙役不是军兵,他们没有那么强的斗志和责任心,现在之所以愿意留下来守城,只是为保护他们在城内的家人而已。

若是没有一个威望极高的人带领他们,凝聚他们,别说他们不具备出城一战的勇气,就算有这份勇气,等真和敌军交上手了,也会一击即溃,发挥不出任何功效。

朱祐满脸担忧地说道:“可是这太危险了!何况,主公的伤还未痊愈呢!”

刘秀向他一笑,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我的身体,我心里有数,阿祐尽管放心就是!”

他们正说着话,城外的莽军阵营里已响起号角声。

紧接着,一千多人的淯阳县兵,开始齐齐向前推进,直奔新野的北城门而来。

见状,站于城头上的亲兵纷纷端起弩机,弩箭的锋芒一致对准了城外的敌军。

刘秀下令道:“等敌军距城三十步在放箭!”

他话音刚落,在场的传令兵便把刘秀的命令传达下去。

弩箭的杀伤力比弓箭要大,但它有个致命的缺点,箭矢在空中飞行时不稳,距离越远,偏差越大,所以弩箭多作为近距离杀伤性武器,远程杀伤,还是用弓箭。

亲兵当中没有弓箭手,衙役更不会用弓箭,现在他们能射杀敌人的,就只有弩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