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闻己方后军遇袭,他脸色顿变,连忙说道:“传令下去,后队变前队,给我顶住敌军骑兵!”

来不及了!骑兵是最精锐的部队,而后军,则是最薄弱的兵马,其中大多为老弱病残,以后军的兵马,当抵挡住骑兵,完全没有可能。

看到一大面的幽州突骑冲杀过来,后军将士,一个个的跑得飞快,赶紧给人家让路。

演习归演习,要是真让战马给撞上,不死也重伤,再者说,战马可不会让着你,一旦被撞倒,恐怕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,就得被活活踩死。

这本来就不是一场搏命之战,没谁会蠢到去阻挡骑兵的冲锋。看到幽州突骑来了,陇军将士跑得一个比一个快。

后军大乱,影响到中军,中军的混乱,又直接影响到前军,很快,十五万众的陇军,前、中、后三军皆乱。

牛邯连续下达将令,陇军的混乱之势是有得到控制,但在场面上,陇军已开始全面处于下风。

双方交战的战场附近,有不少王孟军的探子,将战场上的局势不断地传回鸡头道。

鸡头道,薄落谷的王孟军大营,中军帐。王孟坐在帅案后,听着探子的回报,脸上表情淡漠。

当牛邯率领大军,出瓦亭,迎战征西军的时候,王孟便已大骂牛邯是个蠢货,正面与征西军交锋,你真当自己统帅的是十五万精兵吗?

后来听闻牛邯部的前军陷入被动,中军被迫上阵,而后军又遭受到征西军的骑兵偷袭,导致全军大乱,王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言之凿凿地说道:“此战,大局已定,我本以为,牛邯能率部抵挡汉军个三、五日,现在看来,我还真是高估了牛邯。”

说着话,王孟向手下众将伸出一根手指,说道:“一天!牛邯只能支撑一天!今晚,牛邯部的劣势将会变得更大,等到明日一早,将会溃不成军,其残部定会向鸡头道败逃!”

听闻王孟的话,在场诸将无不是暗暗咧嘴,牛邯统帅的可是十五万大军啊,哪怕是十五万根的木头立在那里,一动不动的让人家砍,一天也砍不完啊!

征西军的战力,怎能凶悍到如此地步?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,纷纷说道:“将军,等征西军打到鸡头道,我部……我部还能否抵挡得住啊?”

王孟倒是毫无惧色,含笑说道:“我军早已占据鸡头道险峻之地,别说是冯异率军来攻,哪怕是刘秀亲自率兵来攻,敌军也打不进来!”

他的信心十足,倒是极大的安抚了众将恐慌的情绪。希望,真能如将军所言,己方可以把征西军抵御在鸡头道之外。

瓦亭的战事,依旧在继续。双方的交战已打成胶着状态,谁都撤不下来,即便天色逐渐变黑,双方也只能硬着头皮,咬着牙关,继续作战。

只不过到了天黑之后,双方的战事已远没有白天那么激烈,前方的将士,都是一手拿着武器,一手拿着干粮,啃两口,吼两声,让外面的探子知道,他们还在持续激战就好。

这时候,两军交战的中心地带很有意思,汉军将士吃的是干粮,有些兵卒身上还带着肉干,陇军那边则是吃的炒面,而且每个人的粮袋里,炒面就一小把,两三口就吃没了。

陇军将士饿得干瞪眼,看到对面的汉军大口大口吃着干粮,眼睛都快绿了。

有上了年纪的老兵油子实在是忍不住了,大步流星地向外面走去。还没走到近前,身上已先被汉军的长戟长矛捅了好几下,虽然没有破甲,但也被捅得胸口发闷。

“你怎么还过来了?”看到这名陇军老兵被捅了好几下还不倒地装死,对面的汉军发出不满地嚷嚷声。

“兄弟,你们还有吃的吗?给我匀点吧!实不相瞒,我已经有五、六天没吃饱肚子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