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匡看了看一脸愤愤的众人,摊着双手,无奈说道:“柱天军虽然兵力所剩无几,但却皆为精兵良将,就拿刘稷来说,神勇盖世,无人能敌,全然不把我等放在眼里,我们又能如之奈何啊?”

他这话,听起来像是在奉劝麾下众将,忍下这口气,实则,他的话只能是激起人们心中更强烈的不满。

王匡当然是有私心的。以后两军合并了,他也担心麾下的将领们跑到柱天军那边,届时双方已经结盟,成为一家,他想阻止都阻止不了。

不如趁现在挑起众将对柱天军的不满。

他的心思,王凤和臧宫都看出来了,前者瞅了王匡一眼,倒也没有多说什么。

臧宫则是握紧了拳头,眉头拧成个疙瘩。王匡的心态,又哪是真心与柱天军结盟的心态,在这种心态之下,双方又怎能亲密无间的合作?

他摇了摇头,站起身形,迈步向外走去。

王匡一怔,问道:“君翁去哪?”

臧宫说道:“在朝阳,文叔将军对末将有过救命之恩,现文叔将军到了蔡阳,末将当然要去拜会。”说完话,他都没等王匡接话,人已走出中军帐。

他本来就不是王匡、陈牧的部下,而是下江军的人,是王常、成丹的部下,他在新市军和平林军里,只是帮忙的。

看着臧宫头也不回地走出营帐,陈牧冷哼一声,不以为然地说道:“来不来就心生外向,我看藏君翁以后十有八九会跑到刘秀的麾下,难与我等共谋!”

王匡没有再说什么,脸上还是乐呵呵的,心里却极为不痛快。

张卬眯缝着眼睛,幽幽说道:“柱天军心怀叵测,一心想吞并我军,我军自然不能坐以待毙。”

陈牧问道:“张将军的意思是,趁现在……”说着话,他做个横切的手势。

看到这个手势,王凤心头大惊,在场的众人也是脸色顿变,王匡身子前倾,连连摆手,没等他说话,张卬说道:“现在并不是时候,毕竟我们现在还有一个更大的敌人,京师军!”

陈牧皱着眉头问道:“张将军的不能坐以待毙是?”

张卬正色说道:“我军不是有个叫刘玄的弟兄吗?即刻提拔起来,绝不能让柱天军把他带走!有这个刘玄在,我们的手里就等于多了一个人质,也多了一个牵制柱天军的手段!”

听闻这话,包括王匡、陈牧在内,在场的众人无不连连点头。

柱天军和绿林军的结盟,双方其实就是在各取所需。柱天军看重的是绿林军的兵多将广,而绿林军看重的是柱天军的汉室旗号。

双方都是暗藏私心,这个结盟,从一开始就不牢固,更确切的说,从一开始双方就互相忌惮,根本没拿出多少的真心实意。

但有一点他们的目标绝对是高度一致的,就是拥有共同的敌人,莽军。

刘縯营帐。

刘秀等人现在都在刘縯的营帐里,他们也在谈论着刚才的会谈。刘縯对刘稷笑道:“阿稷,刚才在绿林军面前表现得不错,大壮我柱天军的雄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