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确实很有可能被告,但香江法律是‘疑罪从无’,药不是她买的,她也有不在场证明,法官还真不一定判她有罪。

苏念星摇了摇手指,“光靠这两样还不够。如果蒋梦云后来去医院做过血液检测,法官可以视为她知晓那杯饮料有毒,毕竟我事先提醒了她,她去检测,而且结论跟我说的一样,她就等于认可了我的判断。那她就是蓄意谋杀。”

阿香婆颔首,“就是这个意思。所以她的处境还是很危险的。”

苏念星没有再关注蒋梦云的案子,不过她还是从别人口中得说了案件的处理过程。

卖红薯的大婶认得蒋梦云,也跟过来一块听八卦。原来这两人住同一栋楼,虽然大婶不知道蒋梦云家的房号,但也算是街坊,经常能在楼下遇到她。

苏念星也是从对方口中得知蒋梦云自打嫁给丈夫后,就一直没出去工作,一直勤勤恳恳当家庭主妇。

“有一回她还向我请教怎么将红薯烤得又香又糯。她对她老公真的很好,是个很称职的太太,可惜了。”

大婶还不知道蒋梦云的丈夫可能是她反杀的,她更倾向于男人是在外面吃错东西才死的。毕竟蒋梦云肚子里的孩子还指着丈夫养活。

如果苏念星不知道真相,听她的分析还真有几分道理。

就在这时,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,苏念星以为他要算卦,对方却双手递了一张名片,自我介绍,“我是蒋梦云女士的律师。”

苏念星默默看着对方说明来意,蒋梦云现在还在警局协助重案组调查,蒋梦云要打官司,请律师替她做无罪辩护。

律师这次过来是邀请她和阿香婆出庭作证,得到准确答复后,律师表示后续会通知她们开庭时间。

苏念星问律师,蒋梦云有没有去医院做过血液检测。

律师愣了下,摇头说“没有”。

苏念星和阿香婆对视一眼。两人之前已经有九分把握蒋梦云去医院做过血液检测。因为相信她的卦象,后来才会交换饮料,最终导致丈夫身亡。

但现在过程却跟她俩猜得不一样。蒋梦云并没有去医院检测,但她丈夫却身亡了。过程和结果不匹配,证明她俩之前猜得不太对。

阿香婆有个猜测,“蒋梦云情绪很不稳定。她不相信你的卦象,但是她多疑敏感,当丈夫递给她果汁时,她突发奇想把果汁交换了,想证明丈夫不是你说的那种人。有许多女人都有自证情结,这一点也不奇怪。而且她还是个孕妇,最是敏感的时候。行为前后不一太正常了。”

苏念星却持相反竟见,律师这么快就找上门,可见蒋梦云已经调整好情绪,迫切想要证明自己无罪,她的思维方式完全符合正常人。苏念星甚至有个很可怕的猜测:那天蒋梦云之所以大声叱责她,一再表示信任丈夫。恐怕从那时起就对丈夫动了杀机。当时就已经想到要利用她和阿香婆来当她的证人。

这女人心思真深啊。走一步看三步,把她利用得彻底,她和阿香婆还真被对方糊弄过去了。

阿香婆听了她的猜测,搓了搓胳膊,感叹对方不简单,“像我遇到这种事,估计只会咋咋呼呼发牢骚,可人家呢?已经想好怎么反击让自己获利又把自己摘出去。看着柔柔弱弱,行动力这么强。”

苏念星手捧下巴,“小不忍则乱大谋。忍不到极致,无需再忍了。哎!”

但是蒋梦云这行为真的好危险,而且危险性太高。

这案子还没有定下来,苏念星就迎来了自己事业的小高峰。

这天中午她刚到卦摊,离老远她就看到她的卦摊前站了好几个女人,苏念星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这么多客人,她刚开始以为这些客人是在等隔壁大婶的红薯或是旁边的鸡蛋仔,没想到阿香婆看到她,立刻招呼她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