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不止郭翠花一人这么想,她的家属们也都是如此,怀疑的眼神接二连三落在苏念星身上。苏念星也不怪他们会怀疑,学医向来是最吃苦的,除了家学渊源的中医,西医至少都得是大专,得亏这是九十年代,学历很值钱,要是换成三十年后,本科生也就只能实习,想升上去至少得研究生。

以苏念星的年纪撑死了刚刚大专毕业,工作经验没几年,怎么能称为大师?

煤老板无奈一笑,向老娘解释苏念星不是医生,是算命大师,“前几天我们在拍卖会上认识,她当时就算中我会破笔大财。那时候我没相信,你看……我前几天不是没了两百万嘛。”

郭翠花一看就没什么文化,这类人是最容易相信算命大师的群体,她的态度立刻180度大转变,将小儿子往苏念星面前推了推,“大师,那你快给大华算算。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?”

其他人将信将疑看着苏念星,虽说算卦不像医生需要学习,但是这么年轻就能被称为大师,还是没什么可信度。毕竟在老家都是头发花白才敢出来摆摊。

苏念星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目光,她慢条斯理摘下手套,露出那只纤细洁白的手,光看这手就知道她平时很爱保养。

她握住对方的手指,还没开始算,郭翠花突然叫了一声,吓得她一个哆嗦,大华的手从她指尖脱落。

郭翠花紧张地看着苏念星,“大师,我儿媳妇没跟过来,只给大华一人算行吗?”

苏念星冲她一笑,“我先试试。”

她重新掐住大华的左手,所有人都紧张盯着苏念星。

三分钟对于苏念星来说是紧张刺激的。但是对于其他人却是漫长的,尤其她一声不吭,一直盯着手心瞧,这动作无端让人疑惑,手心只有掌纹,有什么好瞧的?

在这等待期间,有人终于憋不住,一口咬定,“估计是大华媳妇不能生。他媳妇好像也是个博士?可能是常年久坐影响生育?”

“我就说嘛,女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?连生孩子都不会。”

“大华太老实了,不能生离婚再娶一个就是了。大华心善,非不肯!”

“也不一定是大华媳妇的问题。可能就是两人气场不合。我听说有的夫妻怎么都怀不上,但是离婚后,各自都有了孩子。”

……

他们说的是家乡话,梁督察等人压根听不懂,说话声音越来越大,几乎可以掀翻屋顶,医院护士过来提醒,反被他们骂,委屈地跑了。直到苏念星松开手,议论声才渐渐消停。

苏念星重新戴上手套,还不等她开口,郭翠花眼睛巴巴凑过来,迫不及待问,“大师,是不是我儿媳妇的原因?”

苏念星叹了口气,一时不知该怎么说。她在香江也给不少人看过不孕不育,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,她摇头说不是她儿媳妇的原因,扭头看向大华,“你和你老婆至今没有同房?”

这话一出,所有人都傻眼,不可思议看着大华,而后将目光下移,看向那不可言说的位置。

不知谁发出一声笑,郭翠花恼了,想瞪回去,却又不知道是谁,只好把所有人都瞪了一圈才觉得解气。她看向小儿子将对方从头至尾打量一遍,“你不是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吗?医生是不是说你没问题?”

大华愣了一下点头,“是啊。我没有问题。”他扭头谴责苏念星算卦不灵,“你算错了!我们几乎天天躺在一张床上。”

苏念星对上他直不愣蹬的眼神,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悲,内地对性教育是缺失的,尤其大华从小父亲去世,他只要埋头念书,不用操心生计,家里没人给他科谱这方面的知识。偏偏他遇到的老婆跟他一样。

她无奈抚了抚额,“我说的同房不是字面意思。”她扭头看向煤老板,“你给他科谱一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