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是没喝酒,能认得出那些洋字码子?然后,一觉睡醒,人不知啥时候到了船上,手脚都上了铁镣呢,就那样,俺们稀里糊涂的出了海,也不知道在海上呆了多长时间,是几个月,还是多久,反正吧,搁船上。他们就那么捆着俺们,把饿了,渴了就往木槽里放些吃食,放些水,咱们就那么两个两个跪着吃,脸探到里头,就象给捆着的狗似的!”

提着船上的遭遇,孙二的脸上仍然带着恨意。

听着他们的讲述,朱先海的眉头皱成了一团,他还真没想到,满清不仅杀人,居然还把同胞卖给外国人当奴隶,这简直……其实,对于满清来说,汉人可不就是奴隶吗?

甚至就连奴隶都不配做!奴隶、包衣,那么可是他们自己人,汉人配吗?

“那后来呢?”

朱先海问道。

“后来,等到上岸的时候,俺们就被转手卖给金矿,说是契约工,可实际上也就是奴隶了,哪个地方都不许我们出去……”

“还出去呢,他们啥时候把咱们当成过人,咱们在矿上淘金的时候,太阳就是把咱们晒死了,他们不也是没看一眼。”

“看一眼?那些个白皮猪,看一眼你,那还不得死了啊,你忘了芜湖的李老三是咋死的啦?”

李二强喝了一口酒骂道。

“他娘的,我到现在都忘不了,那狗日的,黑杂种瞧着李老三后背上蚊子咬的,被泥水泡烂的疤痕,就说他是生了天花了。他一棒子敲倒他,抓着他的脚,直接把人拖到河边,就那么把人扔到河里去了。一条鳄鱼张大嘴巴立刻咬住他的肩膀,人还在水里头叫了好一会,就那么活生生的让鳄鱼给拖到岸滩上去狠吞虎咽生吃了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听着李二强的讲述,朱先海的怒目圆睁,双手紧握成拳。

“这,这……这都是那人干的……”

“那些人是人?他们配嘛!”

满脸痛苦的李富贵直接脱掉衣裳说道。

“朱大哥,你瞧瞧,咱这身上是啥?”

阳光下,能清楚的看到李富贵伤痕累累的后背。

其它人的背上也都是被鞭打的伤痕,触目惊心的伤痕,让朱先海瞪大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