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九霄停在青苔石阶之上的那根廊柱边,望着对面长廊下的两个人,凤眸微眯。

他目光紧紧落在对面官役落在沈时葶小臂上的,忽然觉得一阵窒息,如同犯了洁癖一般,恨不能将她那层薄薄的白纱扯下,丢进浴桶里搓干净才行。

这艳阳高照的天,秦义忽觉脖颈一凉,正撇头寻是哪处来的风,一侧身……

就见他家主子正阴着一张看死人的脸,望着对面。

他摸了摸脑袋,问:“主子,咱们不是来接沈姑娘的么,不过去吗?”

陆九霄牵了牵嘴角,无声“嗬”了一句。

他脸色转变,眉梢微挑,一派淡然模样。抱依在廊柱上,“我说来接她了吗?”

男人口吻染上些莫名其妙的讥诮,道:“我还以为人要死了,来收尸的。”

秦义:“……”您开心就好。

正此时,那厢云袖眼尖,远远高呼道:“主子!”

闻声,廊下几人纷纷侧头看来。

沈时葶一怔,忙朝周戒告了辞,提起裙摆小跑至对面廊前,她仰头道:“世子。”

陆九霄斜睨她一眼,余光扫过对面还未离去的人,冷飕飕道:“你真行啊,出个门,还能把自己整进府衙来,我怎的没发觉,你本事这样大?”

最大的本事,是他还没来得及吩咐,她竟能完好无损出了大牢。

可真是了不得。

沈时葶叫他说得羞愧万分,低下头喏喏道:“劳烦世子来一趟,下次不会了。”

他盯着她发顶处的小漩涡,半响道:“还敢有下次?”

小姑娘一窒,顺着他的话说:“不敢……”

又是一阵良久的凝视,陆九霄才将她那顶不知所踪的帷帽递过去。

“拿着。”

虽此事她也是无故受累,可毕竟还连累陆九霄特意跑一趟,沈时葶很是理亏,忙伸接过,戴整齐后,老老实实随在他身后。

府衙的宁师爷一路奉承巴结,连连怒道要惩戒那群办事不力的官役,直至将这位世子爷送上马车,他才抚着胸口,擦了擦脑门的汗。

这锦州的佛啊,是一尊比一尊难伺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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