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秀眼珠转了转,幽幽说道:“我若是甄阜,现在就会着手派人,将各地县令、县尉的家人接到郡城,名为保护,实则是以此相要挟,逼迫地方县令、县尉,必须与我军死战到底。”

严光含笑点头,说道:“没错!如果我所料没差的话,甄阜派往邓县、襄乡、童陵的人,已经在路上了。邓县、襄乡、童陵互成掎角之势,将蔡阳围在当中,可以说这三地能否守得住,对南阳的局势,乃至于能否抑制柱天都部的扩张,都至关重要,不管这三地的县令、县尉有无反意,为以防万一,甄阜都会第一时间派人前来,接走他们的家人。”

刘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认为严光分析有道理。他说道:“如此来说,我现在就该动身,片刻也不能耽搁了!”

严光说道:“我随主公一同前往。”

“这……”其实刘秀不太愿意让严光上战场。严光是修道之人,讲究的是修身养性,可上到战场,就必然要伤人、杀人,手上也必然会站满血腥,这不仅违背了严光的心性,也有损他的修行。

作为朋友、知己、兄弟,不能只让人家来体量自己,而自己从不去体量人家。

看刘秀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,严光略微一琢磨,也就明白了刘秀的心思。

他深有感触地说道:“主公对我的体量,我很感激,但我决定辅佐主公的那一天起,就已经把以后会发生什么都考虑到了,主公不必为我担心。”

刘秀心头一暖,对严光说道:“子陵,谢谢你。”

当天晚上,刘秀向大哥刘縯借了十几匹战马,先行一步,连夜赶往邓县。

和刘秀一同前往的人有严光、盖延、冯异、傅俊、李通、九儿等人。邓禹要明日一早率领三百弟兄出征,邓晨则被刘秀留在蔡阳,让他跟在刘縯身边辅佐。

至于李轶,不用刘秀发话,他主动提出留在蔡阳。

李轶不随刘秀去邓县,倒不是觉得此行凶险,也不是他没有胆量,而是觉得没前途。柱天都部的首领是刘縯,不是刘秀,要选主公,他当然要选刘縯,而非刘秀。

很功利,不过话说回来,李轶本来就是个急功近利的人。

从蔡阳到邓县,有一百五六十里的路程,刘秀等人连夜赶路,只用一宿的时间,就跑出了六、七十里。等天色渐亮,刘秀等人下马休息。

人们满身的尘土,一个个坐在地上,用汗巾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水,马儿则在一旁吃着草。

刘秀深吸口气,依靠着一颗大树,扬头望了望天,说道:“这个时候,仲华差不多也该出城了。”

严光把水囊递给刘秀,感叹道:“仲华那边的任务也不轻松,要带着弟兄们三天要走完一百五六十里的路,每日至少行军五十多里啊!”

每日五十多里的行军,绝对算得上是急行军了,即便是训练有素的京师军,想做到这一点都很难。

像那种‘日行三百’的飞毛腿军队,只会出现在演义和小说当中,现实里,就算骑兵都很难做到日行三百,除非不吃不喝不睡觉,人马都不知疲惫,只一个劲的往前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