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天, 秋意初至。

蝉鸣不歇,林木松脆,风一吹过便哗哗落叶,院里院外都是丫鬟小厮抱扫帚扫地的嘈杂声。

西北角的温泉池子已初具模型, 池子大致修了个形, 原本的“冷宫”也改成了气派的楼阁, 牌匾上甚至题了字, 虞锦给起的名儿——“避寒居”, 不过字是她央着沈却题的。

沈却写的一手好字, 很有他驰骋疆场的凛然阔气,但为了这三个字, 虞锦又是付出一番惨重的代价。

且她发觉,自打成婚后, 沈却愈发难说话了,每回都要给点甜头才肯应她,他身子强健,虞锦倒不是怕沈却气虚伤身,她比较担心她自己。

毕竟三个月,说长不长, 说短不短,寻常人的肚子也该有了动静,何况她和沈却几乎是三两日便折腾一次,还常常记得垫个枕头在腰下方便受孕。

那隔着两条街的辎重重将小徐将军六个月前成婚, 眼下夫人的身子都已四个月大了,且她前些日子去赴那些个军眷妇人们的茶会,也遇着两个身怀六甲的夫人。

虽无人多嘴过问虞锦这静悄悄的肚皮,但她自个儿却陷入了深深的疑惑, 这……莫不是她身子骨不好?

思及此,虞锦有些忧心地请来府医。

“齐郎中,你瞧瞧我这身子,可还安好?”

齐郎中把过脉后收了诊帕,其实他每半月都案例来给王妃诊一次平安脉,并未发觉异常,今日还不到要诊脉的日子,他迟疑道:“许是近来动得多,王妃的身子骨看着比上回还要好些,很是安好,不知王妃可是觉得何处不适?”

虞锦沉默一下,仰头道:“很是安好?”

齐郎中点了点脑袋。

“那……既是我身子无碍,为何还未有孕?”

原来是这事,齐郎中恍然大悟地说:“这子嗣的事可难说,王妃的身子近来养得很好,并非不易受孕的体质,兴许过阵子便有动静了也说不准。”

虞锦稍稍有些宽慰,道:“那可有助于受孕的方子?”

“倒是有,鄙人一会儿便为王妃开上些调养身子的药。”

虞锦应下后,当天夜里便开始捣鼓那些汤汤水水,平素里最怕苦的人,愣是连喝了一个月的汤药,却未见半分成效。

成效是没有,但生莲觉得她家姑娘脸都喝绿了。

丫鬟端来药碗,虞锦便一脸踌躇,单是看着那漆黑的药汁,喉咙里便开始泛苦。

生莲对着滚烫的汤药摇扇,随口道:“姑娘,要不别喝了吧,这齐郎中许是太年轻了些,医术不精也说不准,况且这种事……奴婢听说民间倒是有些靠谱的方子,不若去问问那些生育过的妇人来得好。”

闻言,虞锦轻顿,这话倒是有些道理。

没几日,生莲便从徐夫人那儿得了张方子,那方子是以药浴与口服相结合,且行此法期间要尽量降低房事频率,毕竟那事多了也伤身子,大抵过三个月,便能见其成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