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 几个丫鬟抱着扫帚打扫拾星阁的残灰。昨夜那场火简直生得莫名其妙,时至秋日,天凉不燥,怎就无端起了火?

且那火比上一回烧得还旺, 几乎是是将拾星阁烧成了渣, 再要复原, 恐怕不是简单修葺便能好的。

琅苑, 堂屋。

因虞锦大病初愈, 楚澜很是欢喜, 起了个大早便来琅苑蹭早膳。

她望着阁楼的方向,唏嘘道:“好在阿锦你昨夜未搬进拾星阁, 否则这么大场火,恐怕就危险了!”

虞锦后怕地抚了抚心口, 紧跟着点了两下头。

楚澜又嘀嘀咕咕了几句,说的无非是拾星阁风水不佳,欲请法师做法之类。

楹窗之外,段荣忽然垂头打了几个喷嚏,惹得侍卫几人循声望来,道:“段侍卫, 可是染了风寒?无碍吧?”

段荣忙摇头,“无碍无碍。”

许是昨夜风大着了凉,他心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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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锦身子尚未痊愈,仍旧有些乏力, 没走两步便倚在了亭下的楹柱旁赏景。

日头正盛,沉溪打着伞,生怕晒着她。

有小丫鬟捧着新鲜的果盘来,恭敬福身道:“姑娘慢用。”

虞锦点点头, 轻轻“嗯”了声。

不多久,她歇息够了便往小径上走,欲要瞧一瞧拾星阁的惨况,没想才抬脚走过,便见小径周边洒扫的丫鬟忽然紧张地抱紧扫帚,退到一旁。

这显然是一副敬怕的神情,像是见着了什么尊贵的神佛一般,恨不得就跪地磕上几个响头了。

虞锦眉心轻蹙了一下,自昨日醒后她便发觉周边略有不同,不说那些伺候在院子里的丫鬟小厮,就连沉溪与落雁待她都愈发恭敬起来。尤其是沉溪,平日里本就稳妥,现在更是草木皆兵,虞锦无意绊了一跤,都惊得她瞪直了眼。

而这些丫鬟平日来三姑娘长三姑娘短的,眼下却也再没那般热络。

思及此,虞锦顿步,倏地往回走。

便听那丫鬟几人抱着扫帚围成小圈,叽叽喳喳道:

“三姑娘可算醒了,往后再不必遭王爷冷脸了。”

“谁说不是,前一阵我在路边洒扫,甚至还得担心尘灰惊了王爷呢!可今早我无意挡着了王爷的路,他看都未看我一眼,这不都得亏三姑娘醒了?”

“三姑娘昏迷的这些日子,王爷衣不解带,日日坐在榻前,我进去送过一回茶,只见王爷握着三姑娘的手,说实在话,我当真未曾想说王爷与三姑娘如此兄妹情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