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上章结尾最后几句有改动, 为了好衔接。)

此时,白公公匆匆而至,手里还握着一把不知何处寻来的生锈的斧头,对着拔刀的守兵怒道:“公主乃皇后嫡出, 身份尊贵, 敢问江大人, 她所犯何事?”

江晏之抿唇, 冷声道:“公主无辜, 有罪之人乃是沈离征, 沈离征奉命退敌,却意图谋反, 挟持太子,我等领皇上旨意请公主进宫, 白公公要拦?”

话音落地,满院哗然。

锦上眼底闪过片刻惊慌,攥住手心。

沈离征不可能谋反,更不可能挟持皇兄。再退一万步,即便此事为真,父皇与母后也绝不会迁怒于她, 江晏之敢带兵硬闯将军府,就连守兵都敢对她如此无理,只有一种可能——

皇宫。

皇宫出事了。

她静默半响,敛容抬眸, 道:“若是如此,我理应同大人走一趟。”

白公公欲再劝说,锦上抢了话:“不过我头发乱了,父皇旨意既说是请, 想必没不让本公主梳发吧?”

她仰着脸,满眼睥睨。

江晏之与她自幼相识,最知她的性子,眼下也毫不惊讶,只当她在闹脾气,左右事已至此,她也翻不出天来,于是江晏之点头道:“臣给公主一炷香。”

“流莺,梳发。”

那些守兵见江晏之颔首,才放流莺走动,但他们并未离去,依旧看守在屋内,只见半柱香的时间过去,公主说梳发,当真就是在梳发。

守兵们暗笑地互觑一眼,不愧是骄纵了十数年的小公主,都这时候了,还想着美。

流莺正将一支银簪插.入她的发髻间,锦上忽然从妆奁中挑了支海棠步摇,道:“这支吧,与衣裳相衬。”

“是。”

流莺欲言又止,心不在焉地梳完发。

锦上抬手碰了碰精巧的发髻,傲然抬首道:“江大人,走吧。”

=====

安华街重兵列阵,比之往日森严得异常,与其说是被重兵保护,不如说是被围困起来,直至踏进安华门,四处静谧无声,平日负责洒扫的宫女太监都没了踪影,偶有几个走动的,在瞧见锦上时竟是连头都不敢抬。

锦上步履缓慢,走得端庄又贤淑。

宫道两旁的草木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,她下意识蹙了下眉头,直至瞧见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道惹眼的褐红。

她蓦地一顿,隐忍地红了眼。

一步一步,迈向御书房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