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板关合进最后一丝风,隔绝了温暖与严寒。一场相隔二十年的告别落下帷幕,从尾到头地擦去其间波折的遗憾,永远地清空殆尽。

时寻疾行离开,被胶带封住的纸张生硬地在冷风中摆动,传出吱咯的响动。

他拦下一辆出租车,直奔医院。

他紧捏着手里的意向书,默念里面的内容,体会着柏沉故逐字逐句草拟时的心痛。

到达医院前的最后一个路口拥堵不堪,时寻等不及地付钱下车,向医院狂奔而去。

一场初雪飘落,从昏沉的天空中细碎铺下。

医院标识的红光为雪花披上一层鲜艳的外衣,任其随风扬起又落。

几步之遥外,柏沉故伫立在风雪之中,他似乎习惯了等待,既不催促也不张望,只安静地期待对方的到来,无论多久都耐心如初。

浅浅的雪地上拓下一行急促奔跑的印记,时寻一头扎进柏沉故的怀抱,紧紧拥住他。

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

周围的行人熙来攘往,尽数化作不甚重要的陪衬。

低声的轻笑从耳边传来。

柏沉故轻轻拍动他的后背:“我也刚刚出来,不晚。”

一路上平静好的情绪被这一句话重新激发,时寻说不出话,只剩下沉默感受对方体温的本能。

柏沉故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轻,小心翼翼地问:“怎么了?”

时寻缓缓抽身,举起紧紧抓了一路的纸张,递到柏沉故面前。

看着那份撕碎后又拼好的意向书,柏沉故嘴唇微张:“这是……”

时寻咬肌轻移:“你想过倘若我有一天拿这个找你,你要怎么办吗?”

柏沉故接过那份他曾亲手交给时寻的文件,神色一暗,说出了那个早就在心里准备好的答案。

“那就放你走,天高海阔,你总会在你想要的自由中获得幸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