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,等等”,沐融喊住她,他的眼底绽放一抹奇异而热烈的光彩,“,我早该想到,你姓朱,又如此高贵脱俗,应是皇室中人”。

朱岚岫扬起了睫毛,神情严肃,“所谓的身份,不过是白云苍狗。我还是朱岚岫,不是什么公主”。

沐融怔了一怔,朱岚岫却在他走神的瞬间翩然远去了。

玉虚道长求见嘉靖,陆炳、向擎苍和朱岚岫也被嘉靖召唤了过去。

嘉靖仍沉浸在悲痛中,他的声音变得非常低沉,低沉得近乎平静,又似空洞、麻木,“道长有什么话,请直说吧”。

玉虚道长微一欠身道:“贫道和昆仑、峨嵋、少林几大门派的掌门都接到了来自断情山庄庄主司马南的邀帖,武林九大门派中还有点苍派掌门受到邀约,其余四大门派崆峒、青城、华山和嵩山的掌门人则未曾受邀。当时我们几人就觉得事有蹊跷,果然这场寻剑大会,是一次针对受邀者的阴谋。神鸩教的教主,开始展开复仇行动了。”

“复仇?”嘉靖沉下脸来,“道长可知,神鸩教和白槿教究竟是什么关系?你们和神鸩教教主,有什么仇恨?”

玉虚道长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人,慨叹一声,“正德十五年,锦衣卫指挥使江彬伙同寿宁侯张鹤龄,勾结江湖匪帮青云帮、天竺妖僧和蒙古人意图谋反篡位,掌控武林。当年此事震动整个武林,那天竺妖僧是天竺国的大国师摩炎,他与青云帮帮主罗曜联手部署了好几路人马,在慕容山庄对抗武林九大门派,其他几个门派不愿惹是非,都临阵脱逃了,只有昆仑、武当、峨嵋和少林四大门派参与。那一场斗争何等的惨烈,那时候的武当派掌门人,也就是贫道的师兄玄德道长被天竺妖术所害,死得体无完肤,惨不忍睹”,他长叹一声,又沉痛地说道:“贫道和灵真子、天宏大师、慧超大师都参与了那场恶战,天宏大师、慧超大师当年就是掌门人,而当时昆仑派的掌门人是灵真子的兄长、一代大侠杨归鸿,杨大侠归隐田园后,灵真子接任掌门人之位。那场恶战的最终结果,是正义战胜了邪恶,摩炎自取灭亡。”

陆炳道:“道长是怀疑,司马南邀你们前来的目的,是为摩炎报仇?”

“正是”,玉虚道长道,“神鸩教创教不过短短十多年的时间,那些厉害的手段在江湖上却无人不晓。我们一直觉得,神鸩教的教徒所使用的各种邪门异术,都像是来自天竺,与摩炎一脉相承。几个门派的弟子在江湖上行走时都遭到了神鸩教的毒手,我们几个掌门人联手追查此事,最近终于查探到,神鸩教的教主,就是摩炎和一个中原女人所生的女儿艾玛,摩炎死的时候,远在天竺国的艾玛只有十岁,五年后,她带着一大帮天竺妖女来到云南创办了神鸩教,目的在于继承摩炎的遗愿,等待时机称霸中原武林,同时为父报仇”。

“神鸩教和白槿教又是什么关系?”陆炳又问道。

玉虚道长道:“据说艾玛和白槿教现任教主关系很不一般,两人似乎是一对情侣,艾玛为了心爱的人,甘愿让神鸩教所有的教徒听命于白槿教教主,她自己也情愿屈居白槿教护法之位。白槿教教主十分器重艾玛,奉她为白槿教三大护法之首。”

“阎王?”陆炳、向擎苍和朱岚岫几乎是异口同声。原来阎王就是神鸩教教主艾玛,众人终于明白,为什么神鸩教和白槿教会有着如此密切的关系了。

向擎苍道:“我还有一事不明,点苍派当年并未参与对付摩炎,为何点苍派掌门马华伦也受到了邀约?”

玉虚道长沉吟片刻,道:“点苍派位于云南大理苍山,神鸩教的总坛也在云南,或许神鸩教想要借助点苍派的力量来称霸武林,这一教一派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,贫道就不知道了。但可以推断出的是,张滟和巧玲抓住了马华伦贪财的本性,以那价值连城的和田玉瑞兽诱使他上钩。”

“既然巧玲也是阴谋的参与者,将她抓来审问清楚便是”,陆炳说着就要下命令。

玉虚道长制止道:“贫道和天宏大师他们已经逼问过巧玲了,她们几个丫头都是被司马南抓来当差的,只知道要听从来福管家和张滟的命令,其余的一概不知,我看她不像是在说谎,审也审不出什么来的。”他语声微顿,又道:“还有云南沐王府的世子也应邀前来,这当中一定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利害关系。”

嘉靖的脸色很难看,“沐英家族世袭黔国公爵位,其子孙世代镇守云南,在当地威望甚高,又手握兵权。如果他们受奸人鼓动,起了反心,那么整个西南地区的局势都将告急”。

陆炳道:“沐王府世代忠良,竭力维护朝廷利益,应该不可能起反心。想必是奸贼拉拢不成,便想扣留世子和郡主当人质,借以威胁黔国公沐朝辅出兵配合。”

嘉靖听着觉得有理,面色有所缓和。又问道:“神鸩教总坛在云南的什么地方?”

玉虚道长深深叹气,“神鸩教总坛所在地极为隐秘,从来没有人知道。我们也一直在努力寻找当中,但至今未果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