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靖连眼皮也不眨一下,不以为然地说道:“告诉宁嫔,那些尸体要秘密处理,不能泄露了炼药的秘密。需要增加多少宫女,尽管再去民间挑选就是了。”

“是”,陶仲文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,既然皇上这么不将人命当回事,他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炼制****哄骗皇上了。

“皇上,永淳公主来了”,昌芳进来通禀。

“快让公主进来吧”,嘉靖轻轻一摆手,“老神仙先回去吧”。

“皇兄”,朱秀贞笑容满面地向嘉靖行礼问安。

“小妹好些日子没有进宫了,听说近来与驸马的感情好了许多,夫妻恩爱,就把皇兄给忘了吧”,嘉靖笑着打趣道。

朱秀贞换上了一副不悦的面孔,“还不是皇兄给挑的好驸马,臣妹是看他实在可怜,也就凑和着过了”。

嘉靖也敛去笑容,“你也别再抱怨皇兄了,你这些年干的荒唐事还嫌少吗,不让驸马进你的房门,和戏子同台唱戏,别以为我不知道。我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,就是觉得你的婚姻不如意,我也有责任。”他的声音渐渐下沉,“母后一直心怀愧疚,说怪她没有看仔细,千挑万选,却给你选了一个秃头驸马,直到临终前还惦记着,交待我不能再让你受半点委屈”。

提及已故的母亲,朱秀贞红了眼圈,又想到自己和颜如玉的丑事,立即噤声。她见哥哥也很是伤感,遂转移了话题,“我今日来见皇兄,是有件事情……”她语声微顿,接道:“我思来想去,还是觉得应该告诉皇兄。”

“有什么事,尽管说便是”,嘉靖的声音很温和。

朱秀贞道:“那日在向擎苍的喜筵上,我恰好与安远侯柳王旬还有她的女儿柳鸣凤同桌,向擎苍前来敬酒时,柳鸣凤的表现极不寻常,她将一整杯酒全洒到了桌上,还十分哀怨地对向擎苍说,怎能喝得下他的喜酒。”

“哦?”嘉靖猛然想起当时为向擎苍指婚时,他失常的神态,“他二人有私情吗?”

朱秀贞忙道:“那倒没有。柳鸣凤一直对向擎苍纠缠不休,我在宫外居住,也听到不少传闻,但是向擎苍总躲着不见她。据说不少王公贵族想把千金许配给向擎苍,也都被婉拒了。他想要的是知音、知己,而不仅仅是一个妻子。”

“知音?知己?”嘉靖冷嗤道,“真是可笑,娶妻自然讲究门当户对,至于什么知音、知己,若是看上了,将来纳为妾室不就行了。没想到,向擎苍是这么个死脑筋,不过死脑筋也有好处,少了那些个花花肠子”。

朱秀贞顺势接道:“我也觉得向擎苍性情耿直,光明磊落,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滥杀无辜,就算新娘子不合他的心意,也不至于痛下杀手吧。他肯定是遭人陷害,没准就是那个柳鸣凤,因爱生恨……”

昌芳的通传打断了朱秀贞未说完的话,“皇上,陆指挥使带着安远侯家的千金柳鸣凤,求见皇上”。

朱秀贞惊得瞪起眼睛,“我刚说到柳鸣凤,怎么她就来了”。

嘉靖冷冷道:“昌芳,你带陆炳进来。至于柳鸣凤,朕不想见她。”

昌芳领命下去了,不一会儿陆炳走了进来,跪地拜见嘉靖和永淳公主。

“你怎么把那柳鸣凤带来了,皇宫禁地,岂是可以随便乱闯的”,嘉靖明显不悦。

陆炳陪着小心道:“柳鸣凤再三向微臣恳求,说她有重要的事情必须面见皇上,是关于发生在向府的命案,一刻都拖延不得。微臣见事关重大,只得擅自作主先将她带来,再请示皇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