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。

虞锦纹丝不动, 稍稍抬眸,入眼即是一双黑色长靴,她盯着靴上的纹路,似是摔懵了, 不知适才究竟发生了甚。

而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, 不仅是虞锦, 堂前几人皆是轻轻一怔, 就连门外的生莲都惊得掩住唇, 故而一时间无人记得去扶她。

沈却最先回过神, 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一下,稳声道:“白叔。”

“欸……欸!”

白管家陡然回神, 着急忙慌疾步上前,道:“诶哟二姑娘!可摔疼了?”

虞锦被白管家那声饱含情绪的“诶哟”叫回神, 顺着他搀扶的力道起身,拍拍裙摆,又抻抻衣裳,随后看一眼沈却,又目光闪躲地瞥向自家父兄。

但虞广江与虞时也一个低头饮茶,一个弹弹袖口的尘灰。

虞锦:“……”

还是沈却先理会了她:“过来我看看, 摔伤了没?”

许是这些日子养成的习惯,沈却这么一发话,虞锦便下意识抬脚走过去,两只小手朝上给他看, 说:“没。”只是蹭红了些。

沈却检查了一下,颔首应了声“嗯”。

二人的相处实在太过自然,自然到虞广江都不免顿了顿。

忽然“噹”地一声,虞时也手边的茶盏重重落盖, 他面色寒峭地看着虞锦,愣是看得虞锦脖颈一凉,忙将小手收起来。

她乖乖坐到虞时也身边,侧头喊:“阿兄。”

“嗬。”

虞时也没理她,随即扬声道:“冒冒失失,让你过来一趟前厅也能摔着。”

这话无疑是替虞锦解了围。

虞锦自是领情,重重点头道:“都怪阿锦冒失,惊扰父亲和王爷了。”

她说着,好奇地往虞广江手头那本厚厚的册子觑了眼,不由大为震惊,这么厚……但依王府的家底来看,倒也不算太奢靡。

不过虞锦以为,这场提亲自她闯入后自要中断,就连虞广江也搁下了礼单,不欲再谈,谁料虞时也却没将这页轻轻揭过,道:“王爷可选好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