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喝茶的爱蓝珠一口水喷出挺远:“怎么着?大清工学院的担子太轻了,让张副山长都有时间陪本官一道出海了?”

张令仪瞪她:“工学院那边已经走上了正轨,便我不在些许日子也无妨。你呢?你可是新官上任,正艰难的时候,偏赶着你那好舅舅还拐跑了佛尔果春。”

“他们夫妻不在,王爷又……”

“所有担子都压在你身上,我不帮你,又哪个帮你?难道让你个小姑娘,独自带着数千水军出征么?”

爱蓝珠虽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可,却感受得到好友的关心。

当即扬唇:“令仪安心,我身边带了整整十名武婢。随行太医、御厨等悉数不缺。嘿嘿,皇玛法考验是真考验我,疼我也是真疼。啧,这待遇,连我阿玛瞧了,也只能说一句羡慕。”

“我虽是个新都统,但实际你知道的。这两年间,阿玛对我的教导,从未有一日懈怠。”

咱可是大清最最厉害的抚远大将军——直亲王胤禔亲手教出来的。

有班底,有身份,有真材实料。也有前头两年一点点打下来的彪悍名声,与丰富的海上作战经验、对抗极端恶劣天气经验等等。

“常规海上巡逻而已 ,我心里有数着。再不用让令仪你放下如火如荼的事业,随我远走飘零。而且……”珠珠坏笑:“你只说佛尔果春被我小舅舅拐跑了,怎不说你也许了良人,佳期在即?”

张令仪腾地一下红了脸。

珠珠却郑重看她:“这两年我一直在外,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。想来事关你终身,定是两位先生反复思量过的结果。但常言道,画虎画皮难画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。人这东西,不到盖棺定论的时候,谁也说不好到底如何。”

“你跟佛尔果春名义上是我伴读,实际上我素以你们为姐。”

“似水流年转眼过,两位姐姐都要出阁。当妹妹的自是愿你们得遇良人,一辈子顺遂无忧。但万一遇不到,也记得还有我。只要你们开口,我就全力以赴。帮你们争孩子、争家业,助你们舒舒服服和离,再给你们送知情顺意的。”

掏着掏着心窝子,就甩出这么句惊世骇俗的来。

张令仪笑:“不愧是格格。放心吧,我可是大清第一个女都统的伴读。自来只有我给旁人受气,哪有旁人让我低眉的?婚后,他若知我懂我护我,我自敬他爱他与他共进退。否则……”

“和离都是便宜他,等本山长义绝甚至休夫给他看!”

爱蓝珠拍了下桌:“着啊!不愧是咱们令仪。”

别后两年一一叙过后,张令仪就掏出账本子。上面密密麻麻,用娟秀小楷记录着自她走后,大清工学院所有完成与进行中的研究项目。

爱蓝珠狠狠夸了她一通,约定了两人继续一个驰骋海疆,一个继续留在大清工学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