糜竺伸手示请,待二人落座后,这才开口说道:“前后多亏这位太极贤弟,从中斡旋,更对糜家数次担保举荐,糜竺这才有了今日。”

“呵呵,子仲兄今有国相之尊荣,糜家前景,定然一片繁盛!”访客极力恭维道。

“呵呵,子正兄言过了。”糜竺谦笑过后,便正色说道,“如今河北正逢大乱,袁本初与公孙瓒攻伐激烈,互有胜负,子正兄亦当早作安排,为甄家上下谋个出路才是。”

“甄俨此来,本就打算与子仲兄商议此事,还望子仲兄善加指点。”自称甄俨的,一脸苦笑道,“中山一地,毗邻幽州,之前甄家已对公孙太守多有钱粮奉送,后来又被袁家盘剥一回。甄家这会儿,钱粮均散去大半,早已是外强中干了。”

“钱财不过身外之物,只要家中上下和睦,老小康健,日后自然会再搏得亿万资财。”顿了顿之后,糜竺低声问了一句,“不知子正兄以为,兖州陈留如何?”

“陈留?”对方愣怔过后,回道,“素闻陈留安定祥和,民心凝聚,粮谷丰盈,远近百姓士族,多有举家迁往……”

“呵呵,子正兄好见识。”稍稍恭维一句后,糜竺笑着说道,“这位太极贤弟当真是治军有方,安民有道!陈留在这位贤弟的治理下,已然一片昌盛繁荣!据往来客商说起,陈留早已撤销了城门税,改收经营税。这对商家来说,可是长远利好。尤其是今年秋收后,百姓手中有了余粮闲钱,往来陈留贸易的商贾,络绎不绝!”

“子仲兄所言极是……”甄俨不自然地笑了笑,说道,“只不过,甄家与这位黄先生,素未谋面,亦无交往,贸然前去的话……”

“呵呵,子正兄多虑了。”糜竺笑着安慰道,“若是子正兄已然决定,举家迁往陈留,糜竺必当极力作保,在我那贤弟面前,为甄家讨得些许利益。”

“哎呀!如此,甄俨可要真心谢过子仲兄大恩了!”甄俨面上的愁思,这才烟消云散,万般感激道,“河北一地,先有黄巾之乱,公孙瓒那里又经常上门讨粮,后来的袁家更是盘剥得紧,甄家早已身处风雨飘摇中了!眼下既得陈留这般安家宜居之地,甄俨再次谢过子仲兄提点之恩!”

“呵呵,子正兄言重了。”糜竺摆手笑道,“你我相识多年,交谊深厚,举手之劳岂敢邀功?”

“……”

二人堂上正说着话,忽见糜丫头提着裙摆,慌慌张张着,从外边急步赶进客厅来。

“大哥!炎哥哥呢?”也顾不上跟客人行礼问好,丫头直接慌声问起黄炎来。

“嗯?刚走……”糜竺话刚说半句,就见着自家小妹身子一软,瘫倒在地!

“小妹!”惊心之下,糜竺急上前将她扶起。

旁边的甄俨,见此情景,便先行拱手告别:“子仲兄家事要紧,甄俨当改日再登门拜谢。”

送走甄俨后,糜竺这才手忙脚乱着,将糜丫头安抚下来。

“你这丫头!这才离家一年不到,竟连女子之德,妇人之仪都忘却了!”糜竺又是心疼,又是责备道。

“大哥……”小娃娃早已泪花滚滚,声音细弱道,“炎哥哥不是前来提亲的么?怎么会……走的呢?莫不是,炎哥哥厌烦了贞儿,抛弃了贞儿么?哇——”

话到伤心处,丫头当即放声大哭起来……

“你这丫头,胡说什么呢!”糜竺甚是疼爱着,替她抹了把泪水,笑道,“你那夫君,只是出门去,四下转转而已!人家说了,来年娶得是天生丽质,姿容娇美的糜家小妹,而不是整天哭哭啼啼的丑丫头!呵呵!”

“大哥你好坏的……”小娃娃细听过后,这才勉强止住泪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