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什么?”

“牙齿。”

“你打算嚼点什么?没效。”

“不是。我准备咬紧牙关。”

或许是因为他对病魔嗤之以鼻,或许是比尔·肯里克的一路相伴,这次的旅行格兰特心平气和。泰德·卡伦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,立刻就睡着了。格兰特闭着眼,让画面在脑海里形成、溶解、消失,再重新形成。

比尔·肯里克为什么要彻底伪装自己?

他想去骗谁?

为什么要去骗人?

当他们盘旋着要着陆时,泰德醒来了,看也没看窗外就开始整理领带,梳理头发。显然,即使在无意识的状态下,飞行员头脑中的某种第六感对速度、距离和角度都保有记录。

泰德说道:“好了,返回了灯火通明的伦敦和古老的威斯特摩兰酒店。”

格兰特说:“你不必回酒店,我可以给你提供一张床。”

“格兰特先生,你真好,很感谢。不过我可不能去给你的妻子,或其他什么人——”

“我的管家。”

“我不能去给你的管家添麻烦。”他拍拍口袋,“我很有钱。”

“甚至在——·什么地方?在巴黎待了两个星期之后?我真要祝贺你。”

“哦,好吧。我想巴黎已经今非昔比了,又或者是我在想比尔。总之,我不想麻烦任何人给我提供住处,还是要谢谢你。如果你要忙,不会希望我在周围碍事。但是这件事不要把我排除在外,好吗?就像比尔说的,让我跟着你。他曾这样说。”

“我当然会带着你,泰德,肯定的。我在奥本的旅馆里下了鱼饵,把你从白人世界里钓了出来。现在我肯定不会把你放回去。”

泰德咧嘴笑了起来:“我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你什么时候去见劳埃德那个家伙?”

“如果他在家,今晚就去。探险家最不好的一点就是,他们不是在探险就是在演讲,所以他可能在中国和秘鲁之间的任何地方。什么吓到你了?”

“你怎么知道我吓到啦?”

“亲爱的泰德,你那单纯而又坦率的脸,永远也装不出八面玲珑。”

“没有,只是你选了两个比尔也常选的地方。他常那样说,‘从中国到秘鲁’。”

“他吗?他好像也知道约翰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