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……在人群里。”

徐水舟空洞着眼睛,压低了嗓音,声音嘶哑而又冷彻,彻底的改变了往日的温柔,那种融入骨髓的恨意不断地往外冒。

“嗯,阿舟,这背后没有那么简单。”

江景元心疼地将徐水舟拥入怀,想要将他从地狱里拉出来,给予他光明。

徐水舟没有说话,那空洞的眼神里有光在流转。

徐家族人就隐藏在人群中,等着徐水舟或者是江景元杀出来找他们徐家理论,好趁这个机会一举将徐水舟那“不堪”的身世道来,让江景元和徐水舟两人的名声彻底臭掉。

为此他们筹划良久,连那封从梧桐县送出到江景元手中的时间都掐得好好的。

可是他们等来等去,等到江景元的车队都从人群里消失,都还没有见到怒气冲冲的徐水舟或者江景元。

这时他们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,看来江景元的忍耐性,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,果然不愧是将朝野玩弄于骨掌之间的人,不好对付。

霞飞满天,马车的轱辘一轴一轴地转着,在并不宽裕的泥土大道上留下两行深深的车轱辘印。

江景元怀中的徐水舟微微睁开眼眸,感受着哭过后太阳穴的疼痛,悠而像是想到了什么,低沉着嗓子道,“此事先瞒娘,娘要是知道比我还要伤心百倍。”

毕竟他对他爹的印象模模糊糊的,伤心也是恨徐家做的未免凉薄,一个衣冠冢也容不下,还想利用他来伤害阿元。

他,徐水舟,生来并不欠徐家什么,凭什么这样对待他。

而娘不同,夫妻一场,情早就融入骨髓,远离京城也没有冲掉她心中那股情谊,立衣冠冢也是她此生的对爹的寄托。

可如今这最后寄托的地方也没了,她怕她娘会疯。

“知晓了。”江景元点头,又抬眸看了看在一旁沉默的江鹿。

[哥哥,我什么也没听到。]

江鹿对江景元呲了呲牙,指了指腿上的三字经,表示自己方才在看书,什么也没有听到。

“人之初,性本善……”

从这天过后,徐水舟又好像恢复了往日的正常,坐在车上赶路无聊,时不时拿着三字经念给两个孩子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