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茜儿打头里扭脑袋,理直气壮的说:“您说什么呢!那边咱也要,这边也要!这边是经历老爷家柴房!”

老太太胆怯:“那能行?”

七茜儿哼了一声,凭什么不行,甭管谁来,五品六品的芝麻绿豆,咱现在不打醋!咱自己家也绿豆了,发个长豆芽怎么了?

这祖孙兴奋的一溜烟来到门口,打开大门刚迈了半只脚,又慌里慌张的捧着碗,抱着笔墨,蹑手蹑脚的一起往回碎步跑。

疾奔到家里,这俩人就是一顿折腾。

柴房关了!下厨锁了!放东西的西屋锁了!!全部锁了!没锁子就粗布绳子捆扎,再来一个死扣!

桌子上的饽饽收拾了,摆炕上新被新褥塞炕柜里,洗干净的旧铺盖摆上……乱七八糟一顿折腾,老太太终于蹬了鞋,吸着气上了炕,拿起自己的针线簸箩,七茜儿就坐在地上开始做纺线儿的样子。

这两人喘着气,刚摆出做家务的样儿,就听到院外有人笑眯眯的招呼:“老姐姐在家吗,我是你老陶家的妹子……”

人家懂礼的在门口表示身份叫门,这家里的窗户就被人猛的扒拉开了。

那号称府城来的大户人家的高氏,就拉开窗户,脑袋挤进来半个先是一看,接着笑嘻嘻的大喊起来:“哎呀!都在呢!都在呢!你们那么罗嗦!站门口干嘛?快进来!这不,娘俩都在呢,做活呢!!”

从前有别人家媳妇,要不打招呼这样进来,至多就吵一架,不然就骂一顿,再不成上手,可现在不一样了,长了心眼的可不学她,也隐隐是畏惧了。

“老太太在家吗?”

“我是郭杨家的。”

“于万家的。”

“钱吕家,还有老陶太太也来了。”

人都站在门口不进来,高氏就别扭起来,她看屋子里的两人不抬头,也不看她,还不招呼她,就撇嘴了。

她重重的放下窗,嘟嘟囔囔的走到门口,支着嗓子就喊了一句:“贵太太吔!我是高氏!哎呀,都认识多少年了,耍这套好没意思!真是……”她嘀嘀咕咕的不乐意。

七茜儿听了一撇嘴,对着老太太往外指指,老太太对她哼了一声,也不知道这祖孙什么时候练出来的哑语。

总而言之,人家依着规矩,有礼的上门,七茜儿便走到院门口,笑眯眯,客客气气的相迎。

她先是对长辈们福礼,那几个也知道,从今往后这院子里的人是不一样的,如此她们也学着老陶太太的样子还礼。

老陶太太辈儿大,却是庶民,她的儿孙也在军中,具体是个什么,她家可没有陈四牛那样走四方的传声筒。

诰命太太就是诰命太太,人家这是有门槛了,她们就得有个拜访的正式样儿。

老陶太太做事有姿态,又见识多广,也有心机,还不爱掺和事儿,在这帮妇人堆儿里就算是隐形头目,比陈吴氏这刻薄厉害的可强多了。

人今天上门拜访,带着人就跟七茜儿行礼,表面上丝毫看不出丁点的不愿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