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他便扭头使劲挣扎,蹭在那老头耳边说:“这世上最恶心的事儿,就是成了你家的子孙……”

后来他祖父脑袋飞起的时候,是死不瞑目的。

他跟幽帝骂自己家祖宗,揭露那些所谓的圣人面皮,而幽帝就骂那些总想踩着他脑袋正道的大臣,幽帝把自己当成了玩意儿,却没想到自己这个玩意儿却把人家的江山玩死了。

恩,那是挺过瘾的一件事,这人活着也不要多,就总要做一件过瘾的事情的,如,玩死一个国家。

看着那些黑蝴蝶终于飞的没了踪迹,佘青岭便缓缓站起来到院中,而这个时候,院外的几个黑影已经成了雪人了。

这些力量,是他在前朝就培养下的,就连杨藻都不知道,以后他要给自己的大胜。

大胜是个好名字,比飞廉好听万倍。

见佘青岭出来,黑影便齐齐拜倒,领头那人便说:“果不出主人所料,那秦拙果然卑鄙,出了燕京便直奔泉后街去了。”

佘青岭把手往袖子里套了下,抬眼看看这几人,见衣冠完整就哼了一声:“那厮一贯小心眼儿,你们小主人无事吧?”

领头这人继续道:“是,小主人无事!可~主人给预备的东西,属下等却一点没用到!我们去时本想阻截,陷阱,迷香,毒液都预备好了,也是那秦拙倒霉,他遇到百泉山的榆树娘了。”

榆树娘?

佘青岭闻言眉间就一挑,对于这个新出现在百泉山附近的女子,他的资料也是很少的。

如此他便淡淡的问:“后来呢?”

趴在地上的人终于抬脸,这是一张平凡至极的面孔,也无甚特色。

他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,还从怀里取出一节断剑还有一个锦囊道:“双方交手三百二十招,秦拙大败吐血,后在百泉山亲书禁步令,倒是下山的时候,那榆树娘……”

这属下详细的将榆树娘与秦拙的交战叙述了一次,其中佘青岭问话四次,三次涉及榆树娘,语气最重一句他问:“以你的轻功竟追不上她?”

他这轻功独步天下的属下道:“是!追不上,属下等这点功夫在她面前如峻岭微草般,几个纵身属下便追不上她了,再有,就连秦舍主人都不是她的对手,属下等更不敢造次,隐藏的很远……”

他又叙述起来,说到最后情不移已清醒之事,便请令道:“……后秦家父女在庆丰官道十七义亭分别,属下安排了人追踪情不移,尾随她去了青雀庵挂单,您看?要不要把她再往谭士元处引一次?属下看,谭士元不太愿意出家,怕是过些日子还是要逃的……”

佘青岭走到雪中,接过那个锦囊还有断剑看了很久才说:“助他出来,这样的好人就该回谭家折腾去,至于情不移~目的既已达到,你们便与她断线吧。最近陛下心情十分糟糕,心内对谭家已经是厌恶透顶,有些事推一步就可,再多做便是画蛇添足了……倒是那榆树娘,你们以后要多往庆丰城走走,我看丐辛那老东西应该知道一些线索。”

几个黑影领命而去,佘青岭就在雪中站着,一直看着雪片掩埋了那几人跪出的痕迹,他才拿着断剑跟锦囊进了佛堂,没一会又空手出了屋,径直往卧室里去了。

那情不移疯癫之事,正是他一手促成的,乖儿理想远大,虽进步飞快,却一直在用的是下策,他也不愿意拔苗助长,便只能在后面夯下地基。

作为两朝帝王身边的大太监,他对离间计最高的理解是,帝王身边的只有两种大臣,他喜欢的,他不喜欢的。

强大的权利给了帝王先天的便宜,他人性当中便奢侈的祛除了灰色只留喜恶,便是忠臣良将,如帝王心里厌恶,前途便只是那样了,不喜欢了就随时能丢出去了。

这一夜佘青岭睡的十分安逸,却在天亮的时候被人恶心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