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梦东把烟掐灭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,瞥了眼窗外问文医生,“刚才那位是?”

“哦。”提到莫语汐文医生的情绪不禁低落,“我以前的一个病人。”

两人并排站在窗前看着莫语汐纤瘦的背影消失在了人海中,文医生感叹道,“这孩子啊,命不好。”

顾梦东挑眉,“怎么讲?”

有些情绪文医生美好当着莫语汐的面表露出来,但是面对顾梦东,文医生觉得他人品不差不会到处去说也就没有多想。

她叹了口气说,“我认识她大约是在五年前,当时医院里的樱花刚开,她在外面等了好长时间才进来,进来时身上还有岁花瓣,我当时就想,这姑娘真漂亮。”

听到这里,顾梦东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提了起来。b市的樱花一般开在三四月,五年前的三四月,顾梦东才刚刚离开一个多月。他突然想到回国后第一次见到莫非时,他说的那些话,他又想起莫语汐再次见到他是平静漠然如死灰般的神情。

他大概已经猜到了一些事,可他依旧不敢相信,“她……生了什么病吗?”

“她怀孕了,一个人来的。”文医生无奈地笑笑,“我见到很多这样年轻的女孩子,一开始也以为她跟别人一样,不懂事犯了个错,最后只能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弥补。可是了解过才知道她不一样。”

顾梦东依旧面色如常,可是内心却已然不复平静,“她是要打掉孩子吗?”

文医生摇摇头,“刚好相反,她不觉得那是个错误,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。可是孩子两三个月的时候,发育就不太好,有先兆流产的迹象。她每次都是一个人来,我也知道她和孩子爸爸分手了。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,从来没劝过别人打胎,但是那次我真的动了那种想法,反正孩子发育也不好,她又年轻我就劝她别要了。可是那姑娘一根筋,非要生下来不可。当时我们科里人都不理解,但我想她大概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吧。”

顾梦东依旧看着窗外,早已看不到莫语汐的身影,他却不愿收回目光。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,那种钝痛感让人难以承受。他怨了她这么多年,恨了她这么久,而她却在他看不见地方默默承受着他犯下的错。

文医生继续说,“见她那么坚持,我也就没再劝,就是要她尽量高兴一点,对她对孩子都好,可是那孩子终究是跟母亲没缘分,保了半天还是没保住。我想,这或许就是命吧。”

听到这里,顾梦东脑中一片空白,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
文医生看他这副震惊的神情怕他会对莫语汐有偏见,连忙说,“谁没有点过去?再说她对她那男朋友真算是有情有义,这么好的姑娘我看着都心疼,怪只怪她眼光不好,看上个不负责任的。”

顾梦东深吸一口气,笑的有几分苍凉,“谁说不是啊。”

顾梦东回到母亲病房,顾母还在昏睡,这些天,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久了。

他从被子里拿出母亲的手,轻轻握在自己的手心里,顶在自己的额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