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思树目光从车窗外移到他的脸上,几秒后“嗯”了声。

他点头,只确定问了这么一句,随后便收回眼,眼睫低垂地思索着事情。

回去的路程二十分钟,车照旧开到框景旁。

两人一道从车上下来的时候,夏思树踩着湿漉漉的地面,在那棵银杏下看见了廖晚的那辆车。

她人在前厅的桌前坐着,水青色的旗袍,玉佛珠照旧地挂在手腕上,正沏着壶茶,拆的是邹洲摆在檀木架上的一块七位数的老茶饼。

在此之前,她也曾在这生活过十几年,对这里的一切都熟悉到了如指掌。

雨天微腥的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茶香,见到两个孩子从厅外进来,廖晚视线从沏茶台抬起,语气照旧平常:“毕业典礼结束了?”

邹风“嗯”了声,脚步停在那,微点下头,喊了她一声“妈”。

而廖晚显然没那么好应付,将沏好的茶拿起来,声音慢:“你也知道你有个妈,差点以为你要自立门户去了。”

因为话里的算账意思太明显,夏思树那句还没说出口的“阿姨好”就卡在那。

到了这会,夏思树大概也知道了廖晚这趟过来公馆是什么原因,示好的话在这样的场景中不合时宜,于是只安静地站在邹风旁边。

廖晚将手中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,茶气氤氲,紧接着给座位对面也倒上了一杯。

一共只两杯,这是母子之间的谈话。

“你先回洋楼。”邹风垂着眼笑了,安抚地拍了下她垂在身侧的手臂,“待会过去找你。”

夏思树点头,随后又朝着茶桌前的廖晚也点了下头,便抬脚离开前厅这块区域。

天色已经不早,邹风将手中学校的资料放置在桌角,抽出一侧的座椅坐下来。

“学校是怎么回事?”廖晚单刀直入地问。

“也没怎么回事,就您知道的那样。”邹风这么回。

“延迟一年?”廖晚喝了口茶,随后将手中的杯子撂下:“仗着自己年轻,就这么耗在这?”

“没。目前申请了这边的一个学习合作项目,还在沟通。”邹风跟她仔细说着:“能破格进去,就相当于在国内交换一年,学分之类的,那边的学业进度也耽误不了多少。”

廖晚抬眼:“你爸和你爷爷那边,知道这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