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给你吃的是药,不是糖。”他把水递到我面前,手心里躺着几粒药丸,“吃了再睡。”

我不接,冷冷看向他,“我说康子弦,算我求你了,你能不能一直保持坏人的嘴脸,不要突然又对我那么好?”

康子弦微微一笑,“偶尔也有想做好人的时候。”他嗓音透着愉悦,“你运气好,碰上好时候了。快,吃了。”

“间歇性精神分裂,我看你才要吃药。”我瞪他一眼,一把抓过药丸,咕噜一口吞下肚,然后迅速躺下蒙上被子不想再见到他那张脸。

“我就在外面。不舒服叫我。”

我眯着眼睛沉默了几秒,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,嗖得坐起来,颤抖说道,“你,你说什么?你今晚在哪里?”

他已经走到门口,“我在客厅。”

我脑子秀逗了,一派天真地问他,“你家的客厅?”

他指了指外面,很自然地应道,“你家的客厅。”

“孤男寡女的,你想干嘛?”我瞬时神情紧绷,抓着被子到胸口,如电影里每一个怯弱的女生,选择往后缩了缩。

“你放心,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份上。”康子弦凝着眉冷淡说道,看着我,“助人为乐而已。”

“虽然你一直不太懂得谢谢两个字怎么写。”他背着我淡淡补了一句,空气中飘出股哀怨味,惹得我坐在床上气呼呼瞪他,局促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
天人交战一番后,我选择了相信他,倒不是因为他感动了我,只是因为前两天寂寞空虚到绝望的滋味萦绕在心口,有一个人在门外,至少让我孤苦伶仃的生活稍稍温暖些。

这一晚倒确实相安无事,我发热出汗,时醒时睡,后来实在睡不着,想起不是一个人,外面还有个男人在守着我,心里竟然也不排斥。

睡到半夜醒了,我下床踮脚偷偷从卧房门里偷窥门外沙发上的康子弦,见他那么大的男人缩在沙发一端,身上盖着他的西装,好看的眉微微蹙着,他应该是倦极了才睡过去的。

春天的夜还是冷丝丝的,我于心不忍,从柜子里取了条毯子给他碍手碍脚盖上,也算是无声的说了“谢谢”。

后来浑浑噩噩又睡过去了,等我稍稍有意识时,天似乎蒙蒙亮,感觉有人轻轻探手覆在我额头上,我微睁眼模模糊糊看着晨曦中那张柔和关切的脸,良辰美景,我以为做了一个只属于清晨的美梦,一股安心的感觉徐徐流动心间,又闭眼沉沉睡过去。

我顶着一头乱发起床的时候,感觉好了很多,拿温度计量了量,38度,烧退了很多,力气看起来也回来不少。

洗脸刷牙后,我打开卧室门时听见门外的康子弦好像在讲电话,他还没走。

“……那要麻烦莲姨了,对,清淡的粥就可以了,昨晚的那个就很好。可以再做点小菜。”

“不是,只是个朋友。”

“见谁?……不不,外婆,我不想见,这是浪费时间,我感觉并不愉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