霞飞路,一栋别墅内,陈子锟、李耀廷、龚稼祥、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、慕易辰等人正围坐在壁炉旁,柏木哔哔剥剥的燃烧着,众人抽着纸烟或者烟斗,个个神采飞扬。

“赚翻了,贩鸦片都没这么快啊,一眨眼都翻了十五倍了。”李耀廷喜不自禁道。

龚稼祥却很冷静:“别着急,大头还在后面,等股价翻三十倍之后,就慢慢往外抛。”

“三十倍?那是起步,起码五十倍以后再抛。”陈子锟道。

众人交换一下眼色,都呵呵笑了,大帅的魄力就是大。

在场诸人手里都囤积着大量的江东实业银行股票,平均股价一股才几分钱,现在股价已经高达五角,股市上已经很难买到整手的江东股,不知道多少人托人购买江东股,都抢红了眼。

陈子锟心情大好,问慕易辰:“个人问题进展如何?”

慕易辰道:“好事多磨,不过车伯父已经不再管我们交往了,等于默认这桩婚事了。”

陈子锟走到窗前,看到花园里梧桐树的叶子黄了,抽了一口烟道:“27年真是风起云涌的一年啊。”

话音刚落,收音机里传来柔和的女声:“张发奎部收复广州,叛军首领张太雷被击毙,其残部败走海丰……”

李耀廷道:“大哥你这话不大对,哪年不是风起云涌啊,到处打仗,到处造反,楞没消停过一天,武汉南京是合了,可大权都落到桂系手里去了,汪兆铭倒是个人才,转脸跑到广州另立中央,搞了个宁粤分立,这下可好,一回南昌暴动还不够他受的,再来个广州暴动,我看他是熬不下去了,早晚还得回来,客客气气请蒋大哥出山。”

陈子锟道:“我不管谁当这个主席,反正北洋寿数已尽,国家马上就要统一了,百废待兴,麻溜的捞几个钱,把工厂铁路都建起来,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是正道。”

龚稼祥道:“此言甚是,江东资源丰富,土地肥沃,只是连年征战,淮江泛滥,才落得如此贫困,只要休战十年,江东,哦不,中国就能腾飞起来。”说着,他竟然手舞足蹈起来。

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干咳了一声,冷峻的眼神看着众人:“先生们,我想知道,金砖的把戏被人识破怎么办?”

众人都不说话,看向陈子锟。

陈子锟道:“我就怕他们不识破呢。”

这次在李耀廷公馆里举行的小型集会散场后,慕易辰回到自己租住的石库门住宅,车秋凌上前帮他脱下大衣和礼帽挂起来,兴奋的笑道:“我有好东西给你看。”

拉着慕易辰进了卧室,从床底下拖出一口皮箱,打开了,拿出薄薄一叠花花绿绿的印刷精美的纸片,邀功请赏似的伸到慕易辰面前:“看,纸黄金!”

慕易辰定睛一看,这玩意太熟悉了,居然是江东实业银行的股票!

“这东西哪里来的?”慕易辰觉得汗都下来了。

“花钱买的啊,现在这个股票可是有价无市,市场上买不到呢,我是托熟人搞来的,花了一千大洋,买了一千股,这下咱们办婚礼的钱有了,不用爹爹花一分钱,还能有富裕,我估计坐邮轮去美国旅游一圈都够,你知道么,人家说,江东实业银行有五百吨黄金,他们的股票就是纸黄金,现在价格还低,迟早要涨到十块钱一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