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脖颈接触的手指是冰凉的,指甲很长,手指甚至显得狰狞,薄长烬没有动作,却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。

另一只放在腰边的手不自觉的收紧,蜷缩着刺了一下自己的掌心。

后颈的地方就是他的腺体,和楚倦的手指靠得很近,那股海水的味道在北国木屋里逸散开来。

久违的触碰,让他有些激动。

这不该属于永远冷静理智的人,楚倦的指甲像刀一样划过了他的喉结,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,却莫名让薄长烬感到颤栗,他的尾椎骨仿佛都颤抖了一下。

他咬紧牙,克制失控。

楚倦的手指更重了一些,浑身汗毛炸起,厉声道:“收起你的信息素!”

对于一个孱弱的哨兵来说,向导的信息侵蚀思维就代表着失控,没有人会愿意其他人的精神力侵入自己的大脑,读取自己的信息。

“好。”向导的声音有一些嘶哑,但他猜哨兵不会察觉这是为什么。

哨兵的眼瞎为他提供了一些的机会,比如隐藏自己的身份,比如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贪婪的凝望着他。

信息素的味道逐渐收拢了,就像一场幻梦。

楚倦捧起陶碗喝了两口,然后是不顾鱼腥味大口大口的吞咽。

他已经记不清到底是有多久没有喝到过热的汤水,兽人族吃剩的残羹冷炙只是兽类的尸体,有时候是啃食生肉。

甚至在某些时候,他已经觉得自己不像一个人,而是一只野兽。

他太干渴了,喝的时候呛的干咳起来,旁边传来呜呜的声音,像是那只精神体在担心他,一只手附在他单薄的脊背上。

“慢一点喝,喝完了我继续为你去盛。”

他吃东西的样子很狼狈,像是生疏的兽,在原离人间烟火的地方呆了太久,但在薄长烬的记忆里十年前的少年就连拿筷子的风度都是翩然的,像一个真正贵族养大的小少爷。

十年前的薄长烬很看不得那种风姿,十年后的薄长烬想,如果楚倦能够看得见的话,他也会在他面前展示最好的姿态。

如果他能看见的话——

这对于薄长烬来说,并不只是一个遥远的祈愿,他会做到的。

这世上的任何事都不能难倒他。

这一日又满是风雪,并不适合赶路,在温度回归以后,全身上下剧烈的疼痛又开始折磨起哨兵,他拒绝向导的安抚,像一只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。

很快到了日暮时分,薄长烬一直往火堆里添着柴火,室内的温度算的温暖,薄长烬尽企图跟楚倦一同睡下。

北国的冬天异常寒冷,对人族来说是难以抵御的严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