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严受伤的看着妻子把他赶出了寝室,毫不留情的关上门跟儿子亲人起来,他恨恨的对迎上来的王直道:“全给我送到牢里去!”

“唯。”

接下来的日子阿艾的夫家像是陷入了一场无止境的噩梦,他们是听了阿艾亲口说高郡尉强占了她,才憋着一股气去高府找高严算账的,却不想高府先是拿出了阿艾按过手印的认罪文书,文书上细数了她从高府偷走的各式财物,高府的侍卫又从家里抄出了不少印着高府暗记的物品,甚至还有当铺的当票,这样的证据面前,阿艾丈夫陈诚想辩解都无从辩解。接着又是县里几位知名的大夫证实了阿艾得了癔症,而且是已经犯了一段时间了,这下众人都哗然了,犯了癔症人的话还能信吗?这陈家分明就是有意栽赃!

高严是郡尉,陈诚是他的下官,下官诬陷上官,那是大罪!以陆希县主的身份,平民敢在她门前闹事,那是以下犯上!是故,陈、艾两家前去闹事之人,除了因高严善心,放走的老弱病残外,余下身强力壮的人全被关进了大牢。这下陈家和艾家是彻底像塌了天一样,青壮年哪个不是家庭的顶梁柱,要是他们出了三长两短,剩下一家子妇人老弱怎么度日?所有人的愤怒都聚集在了陈诚那一房,陈诚一房甚至被族长和族老彻底逐出了宗族。

陈诚一家逐出宗族后,被关进牢里的陈家和艾家人也陆续放了出来,受了苦还挨了刑杖,可好歹留了一条命,慢慢调养也能恢复,大家也就满足了,再也不敢说高严任何闲话了。可陈诚一家子就没那么幸运了,陈诚放出来了,杖伤发作,熬了不过三天就死了,陈诚一死,他年迈的父母原本就因被逐出了宗族而病倒了,加上儿子一死,两位老人家拖了不到三天也跟着儿子一起去了。

家里主人死的差不多了,唯一剩下的也是半疯的,两个小妾把生下的孩子一丢,也各自找出路去了,家里就剩了一个时而清醒、时而疯癫的阿艾照看嗷嗷待哺的三个小婴儿。高严是想斩草除根的,可陆希抱着儿子,想着高严对自己儿子都那样,那么对阿艾的孩子呢?高严杀大人,陆希也不管了,可孩子——太造孽了,更别说是三个什么都不同的小婴儿了。

她拉着高严反复叮嘱,高严无可奈何,又忍心违皎皎的意愿,就让王直把那三个孩子处理了,没说去哪里,就说肯定不会死。陆希相信高严不会骗自己,也知道这是他的极限了,也没多问。至于阿艾,丢了孩子后,就彻底疯了,家里没了人照顾她,最后活活饿死了。

和陈家差不多的一幕,也同样发生在阿艾的娘家人身上,高严可没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想法,对高严来说,阿艾对他的幻想,不是他有魅力的体现,而是对他的羞辱!他高二郎君长这么大,也就这样的侮辱就受过两次,第一次那人被他戳成了碎肉,这一次他只灭了两家,而不是这两族还是看在皎皎的份上。至于指使者——高严对跃跃欲试的近卫道:“一个不留。”

在陈家事件平息后的两个月,蓟州一本地大族,半夜遭了流寇,一家百余口人全部被流寇杀的干干净净,财物全部卷走,一场大火足足烧了六天七夜,从此那处地方就彻底成了鬼宅,再也无人敢踏入!

陈、艾两家的事,陆希起初还挺关心,可后来阿崧因长牙而发烧后,她就忙得再也没闲心了。高崧崧一向是霸王脾气,只要在陆希身边,他是千好万好,要是离了陆希,平时身体好的时候,他还会乖一点,可现在他发烧了,浑身难受,就是天王老子了,都不能让他离开阿娘!一定要陆希整日整夜的搂着才会安分下来,不然就干嚎,嚎到嗓子哑了也不肯停。

陆希看着儿子红润润的小嘴因失水而起了皱皮,圆嘟嘟的小脸也缩了一圈,哪里舍得再离开儿子,整天抱着他不放手,小心的用烈酒给他擦拭腋窝、腹股沟,用温水给他洗澡,用泡了冰水的软巾敷在他前额上,软巾稍一回暖就让人换掉。就这么折腾了大半月,她忙得差点连高严都忘了,哪里还记得什么阿艾。也幸好高严这几天忙,不然看到妻子这样,醋罐子又要打翻了。

等高严彻底忙完,差不多也进入了五月,涿县也越来越热了,陆希让人收拾了下别庄,就带着儿子去别院避暑了,别院离高严驻地也近,比对城里,陆希更喜欢住在这里。

“啊啊——”高崧崧发了一场高烧,养了几天,就又恢复了以往圆润粉嫩,他长这么大,第一次出门,看到这么宽广的天空,兴奋在春暄怀里直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