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殊和谢煐没多扰民,动作快速地上完香,便准备离开。却被小道童叫住,说是国师有请。

两人随小道童来到净室,见到一身灰衣道袍的国师。

国师三日前刚为今年卜算出一个“吉”的结果,之后闭关修养,想来是刚刚出关。

双方相互见过礼,三人各自坐下。

国师看看白殊抱在怀里的小黑,开门见山地道:“如今它得两位清气环绕,贵人已无须忧虑。”

白殊抚着小黑的背毛,莞尔道:“还得多谢国师的照拂。”

国师又对谢煐道:“先前紫微星暗,贫道恐有变,不敢离京。如今陛下登基,紫微归位,贫道也该专注于栽培徒儿,不日便会带徒儿离京游历,至冬日再回。若是明年元日不及赶回,贫道亦会在外开坛卜算,借驿传将结果传回。”

谢煐颔首道:“国师自便便是,旦有需求,随时可寻当地官府,或是传话回京。”

双方说过两句,白殊和谢煐也就起身告辞,回宫准备下午的千秋宴。

*

新帝不喜铺张,年前便放归了一回宫人,锁起后宫减少宫中开支。又传出话来,千秋寿礼只收贺表及本人字画,余者一概不收。

这一下可打得不少官员措手不及,原想将去年备给伪帝的贺礼直接拿来用,也用不成了。一些字写得不怎么样的官员更是头疼,着急忙慌地寻字帖来临,免得千秋节献礼时太出丑。

此事还引得一部分武将去找卫国公抱怨,说这文官总还能送幅字画凑合,他们武将可要怎么办?贺表能让幕僚代笔,字画他们可是无论如何写不出来,总不能空手吃宴啥都不送吧。就算谢煐不在意,他们也没那个脸啊。

这事逗得卫国公乐了好几天,最后才把谢煐原先想好的主意透露出去:“陛下说那话的意思,只是不让铺张送礼。你们既写不出字画,便给陛下献个艺吧,会什么献什么,再不济,舞套枪法刀法也成。”

这话传出去,才叫众武将纷纷安了心。

经过元日的宴会,这次群臣对新帝的节俭务实作风已是有所了解,宴会上连点心都按着数来,多的没有。于是众人今日都吃饱午饭才来排队进宫,免得真要饿着肚子等晚上那一餐。

官员们带着家眷,被领进御花园十福殿内,便是人人都眼前一亮——和五日前元日宴会时相比,今日十福殿全换上玻璃窗。

谢煐继位一月有余,思政殿与宣政殿已是全换上明亮的玻璃窗,自然引得群臣啧啧称奇,纷纷打听。

可惜,这玻璃作坊产量不高,得先满足了天子与摄政王的需求,之后才会对外接收订单,怎么也得过个半年。群臣日日上朝看着那玻璃眼热,此时见十福殿都装上了,不少人羡慕不已。

众人各自落座,茶水点心送上来,众人发现竟比上回元日宫宴时精致不少,不禁奇怪地询问。

宦官们都已得了交待,此时纷纷笑答道:“上回元日宫宴,那是从国库开销,对这些大型宫宴,户部都有定数。这回千秋宴,全是摄政王贴补,钱从内库走,能使得多些。便是今日的寻宝,宝贝也都是香露、香皂、老花目镜这些个,再有便是水泥订单与玻璃窗订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