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兰和听迷糊了:“那是宁王在推动选秀?这对他有什么好处?”

殿中安静了片刻,众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。

白殊沉思着道:“从目的来考虑,宁王目前要对付的人不外乎两个——殿下与平王。如果是为了对付殿下,这手段未免太过拐弯抹角,而且结果也不会让殿下伤筋动骨。我觉得,既然扯上皇贵妃,那他主要想对付的,应该还是平王,殿下只是顺带。”

谢煐点着案台,面上渐渐露出了嘲讽:“他想通过这事对平王落井下石,最有效的方法无非就一个——让皇贵妃选出来的人有问题,并且还要让她百口莫辩。”

怀伤已经听出他的意思,缓缓开口道:“宁王会在秀女中安排一名死士,假意刺杀天子,失败后自陈是受平王指使——平王因成了废人,怕与皇位无缘,便先下手为强。

“还不止‘刺杀天子’,估计也会‘同时刺杀所有成年皇子’。最好的动手时机,应当是在千秋节的宫宴上下毒,而宁王可以直接在宴上‘识破’毒物。

“那时天子刚受过刺杀惊吓,盛怒之下,很可能直接对平王和皇贵妃下手,不容他们分辩。便是没有,查案的大理寺也多是和中令书有旧的官员,以平王和皇贵妃的愚钝,怕是难以自辩清白。”

薛明芳听得咂下舌。

白殊问:“找出那个人,捅到天子那里去,是不是就能阻止选秀?”

张峤皱眉道:“时间太紧,想在三四天内找到人,恐怕不容易……”

谢煐却道:“不需要找出来。天子近年越来越多疑,只要设法将这事透露给他,他自然会去查。只不过,想要让他打消采选秀女的想法,得吓到他害怕才行。”

白殊转头看向他,有些担心:“万一他没查对人呢?”

谢煐再次摩挲起白殊的手:“救一个人,总比救全城未婚女子要方便。”

白殊定定地凝视他片刻,谢煐始终不闪不避地回视。最终,白殊暗暗深吸口气,点点头。

这时,贺兰和问道:“可是,要怎么才能吓到天子?上次火后显字、帝陵塌殿的把戏,也不好再玩第二次了。”

张峤脑子转得快,突然一笑:“我有个主意,你们听听……”

*

众人低声商议良久,将几套方案都定好,便要换到更宽敞的议事殿去忙活。

白殊却是转身吩咐知雨去让人套车。

谢煐诧异道:“你要出门?”

白殊抚着怀中黑猫:“去拜访国师。”

谢煐拧起眉,直觉这事是白殊临时做的决定。

经过刚才的讨论,此时白殊眼中的冷光已经散尽。他笑道:“待我回来,有事与你说。”

谢煐心中隐隐有些不安,眉头拧得更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