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出嫁之时,家里就教过,三从四德,正室不妒。”徐初酿红着眼道,“我愧对乳娘教诲。”

旁边的陆景行听着,哼笑一声:“你还真把男人定的规矩当回事啊?”

徐初酿和李怀玉都扭头看他。

陆景行半靠在软枕上,吊儿郎当地道:“作为男人呢,肯定是希望女人听话懂事,不嫉妒、不惹麻烦,这样咱们的日子才过得好啊。什么女德道理,都是男人一本正经用来骗人的,谁信谁傻。”

说着,又指指旁边的怀玉:“你看她就从来不管那些。”

徐初酿听得一愣一愣的:“骗人的?”

怀玉道:“别人的话你可以不信,但这陆大掌柜风流满京都,与江二公子是一路人,他们的想法定然相去不远。”

低头苦笑,徐初酿道:“我能怎么办呢?若是不从这些,岂不是更不得他欢心?”

陆景行看她一眼,道:“之前经常在天香院遇见江二公子,他偏爱美人,犹爱翦水秋瞳。只要生得一双他喜欢的眼睛,做什么都能得他欢心。”

可惜徐初酿没有,她姿色平平,眼眸更是寻常。

“哎,这话你别听他的。”怀玉撇嘴道,“人初见之时尚可以外貌定喜恶,但你同那二公子在一起这么久了。他若还因为外貌不待见你,那也没必要跟他了。”

这话说得大胆,徐初酿吓得连连摇头:“我……我已经嫁给他了,怎可能不跟他?”

“嫁了怎么了?讨一封休书还不简单?”李怀玉挑眉。

“是啊。”陆景行帮腔,“现成的例子在这里摆着呢,反正徐将军也去了丹阳,你不妨讨封休书跟我们一起走。”

两人一唱一和的,真是宁饶十座庙,也要硬拆这一桩婚。

外头车辕上坐着的赤金听不下去了,回头掀开车帘道:“您二位做点好事,江二夫人摆明是放不下。才会这般难过。”

既然放不下,又讨什么休书呢?旁人总是能将利弊分析得很清楚,做出最理智的判断,但其中情爱几分难舍,只有局中人自己知道。

徐初酿惊讶地侧头看了看。

车外侧身坐着的那人清新俊逸,一双眼生得很是动人,眼波过处,有青山碧水。

怨不得有人会偏爱眼睛,好看的眼睛瞧着就让人觉得舒坦。

酉时,车队停在了一家郊外的客栈门口,徐初酿掀开车帘看了看。眉头紧皱:“这地方……”

好像个黑店啊。

前头的江家人也在犹豫要不要下车,李怀玉等人倒是胆子大,抬脚就往里头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