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弦歌而知雅意,赵瑀示意蔓儿去准备香火钱。

慧心法师见了,会意一笑,缓声道:“听说李太太想供佛,可有小佛堂?”

“刚搬来两三天,一切都没来得及收拾,怕对菩萨不敬,等过一阵子东西都置办齐备了,再去请佛。”赵瑀歉意道,“有劳法师费心走一趟,怠慢了。”

慧心法师似乎没听出来她的推脱敷衍之意,反而说:“贫尼过半个月再来,想必那时候李太太总能置办好了。”

如此死缠烂打,赵瑀略有不悦,含糊道:“到时候再说吧。”

石太太道:“难得慧心法师亲来,不如请法师讲讲经,我也沾个光,沐浴佛音。”

慧心法师拿起佛珠,微阖双目,俨然已准备好。

赵瑀暗自苦笑,不愿意也没办法。这些比丘尼时常出入濠州各家后宅,若得罪了她们,背后说上三五句泼脏水的话,转瞬间就能传遍整个濠州县城。

李诫刚来此地根基不稳,就是强压也压不下去。

所以她只好耐着性子听着。

这一讲经,就讲到了李诫下衙。

院子里,蔓儿和妙真坐在一处说着话,见李诫进门,小声笑道:“老爷可回来了,快去解救太太吧。”

李诫问怎么回事。

蔓儿指指妙真,“她师父给太太讲经呢,都两个时辰了,还没讲完。奴婢都撑不住了,换了榴花进去伺候,可想太太更是受累。”

妙真低着头给李诫问好。

蔓儿说:“这也是个可怜人,爹娘都死了,没办法才遁入空门,可惜这么个水灵的丫头,一辈子要守着孤灯过了。”

李诫不以为意笑笑,“还俗不就得了?”

妙真迅速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,轻声说:“没去处,还俗活不了,不如侍奉菩萨,还能有口饭吃。”

李诫没说什么,抬脚往里走,蔓儿忙跟着伺候,妙真犹豫了下,也低头缀在他身后。

他站在廊下重重咳嗽了下,没进屋,。

慧心法师收了尾,缓声道:“天色不早,今日就讲到这里,施主是有慧根的人,下月初一,揽玉庵有法事,请施主拨冗前往,聆听佛音。”

赵瑀算是明白了,如果自己不去,这位法师定然会日日来给她讲佛经,只得笑着应了。

石太太拍手笑道:“这可是难得的法事,县里的太太小姐们都要去的,正好我介绍她们给你认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