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桦腾的理论很简单:“这是我自己这几年琢磨出来的一个理论,希望能送给你作为参考,政变的最佳着力点应该是充当跟随者……”

齐天林愿闻其详的做个手势,麻桦腾就侃侃而谈:“纵观一次又一次的政权更迭,我认为最终最大的获利者,通常都应该是后来者,那个隐藏在最强者身后的跟随者才是最关键的,你看看项羽跟刘邦、孙中山跟蒋介石,再到国民党和共产党,而国外的政变中,更加比比皆是,绝大多数最终的成功者都是穿了人家的嫁衣,就连这片土地上的卡菲扎当年政变拿下这个国家,你以为就是他自己的能力么?不过是那个老国王为了清算自己继承人,制造出了局面,却被他钻了空子!”

齐天林还想发难,随口怀疑:“真的么?”

理论研究员毫不艰难:“伊朗的宗教领袖是顺着巴列维最强盛时候的铺张浪费开始的,南韩的青瓦台政变动手者最后也被上台者轻易判处死刑,这样的例子很多,直接动手者和最强者反而不会笑到最后,这基本就是个定律……”

文盲齐天林只能呆呆地问:“那我应该怎么办?”

麻桦腾没有直接回答:“你那个黑人军师,有些脑筋,他深谙非洲当地人的特点,几乎算是量身定做了一套用暴力输出,政治理念洗脑的做法,甚至还带有纳粹的煽动影子,能够在较快时间内为你营造出一片革命的场景,但你只会是在为他人做嫁衣,为美国人、欧美国家,乃至你的那些非洲黑人部下……”

齐天林弹掉烟头:“迪达说他不会当领导,会跟随我……”

麻桦腾显然也不是个好心眼:“没那回事儿,那不过是之前的阶段,在政治斗争中,人的心境是会伴随地位变化而变化的,而且还有他身边的人,你没注意到,他的身边已经聚集起来了一个很有效率的政治培训团体么?”

齐天林疑惑:“这个培训学校不是忠于我的么?”

麻桦腾笑了,终于笑起来:“忠于你,并不代表就会跟随,假如他们发现你有什么做法是他们不认同,那么他们的做法不是盲从,而是要求你按照他们的思路来做,把责任放在你身边的人误导了你,这就是所谓的清君侧,这样的事情也比比皆是,远了不说,希特勒当年的纳粹洗脑很成功吧,全国上下都忠于元首,但是最先内乱闹起来的就是他的发家之本冲锋队,正是镇压了冲锋队,他才开始正式踏上独裁之路,说个你也许不知道的,红卫兵当年也敢质疑伟大领袖,都是这种理论的延续……”

齐天林还能说什么,一旦说到这种事情上面,他真的是个白丁!

麻桦腾表述自己的看法:“您负责军事上面的行动,肯定没有问题,但在战略层面,我想我能给你提供一些参考,当然我比迪达更清楚,我就是只懂谋划的,我……我会返回迷雾岛上,在那里建立一个情报参谋中心,只要你能回馈你所有的情报给我,我不参与你的任何行动,只提供各种论证评估以及建议,不需要假他人之手,这样也能把我隐藏起来,避免被人联想到你跟中国有什么关联,您看怎么样?”

齐天林没有放松警惕:“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循着为中国谋利益的出发点,把我的人和事业都拖进坑里呢?”

麻桦腾耸耸肩:“我是个教员,是个研究员,不是情报人员或者特工,老实说,我除了在学校进行的那些基本军事技能培训,没有任何的情报网络,这是两个体系,我是根据情报提供理论和结论的人,不是那种能收集情报,懂得怎么隐蔽的把情报传递回国的人,我甚至都不敢相信你那个岛上会不会被欧美国家情报机构渗透,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跟我的父母双亲联络过,我想跟你把事情先搞清楚了,再考虑个人的问题。”

齐天林看着他心里也有些打鼓,麻桦腾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,可是对他开放自己的所有军事政治进程,也就有可能向中国暴露出自己的太多东西,要知道,老吕都是在多少次考验试探以后,才逐渐获得自己的信任。

就好像麻桦腾自己说的那样,太多的既得利益者环绕在那个决策阶层,自己要怎么做,才能既不受到限制,又能为祖国提供帮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