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饮冰的记忆立即便准确地定位到那位嘴边常挂着“妈了个巴子”的同学,“赵子龙?”

“哈哈!”张处长一扫阴鸷的脸色,一笑露出了两排牙齿,“个瘪犊子,他妈的在外头净瞎编排老子!”

张处长本名是张常山,有一位同胞兄弟张常远,两兄弟岁数差得有点多,张常山把小了十几岁的弟弟当眼珠子疼,眼珠子烦他,跑去军官学校受苦,张常山心疼得要死要活。

张常远毕业后,他以死相逼,让张常远在部队里谋了个闲职,不许弟弟真的上战场送死,张常远的经历与聂饮冰有极高的相似之处,便和聂饮冰关系一直处得不错,两人毕业时一起拍摄的照片就摆在张常远老家屋子里,张常山因思念弟弟,而常去房间收拾,久而久之便记住了聂饮冰这张脸。

“常远跟我提过,说他在学校里最要好的同学,在班上还是头名呢,家里大哥看得紧,也不让上战场,是不是你?”

张常山笑着拍聂饮冰的肩膀,对那位大哥很是惺惺相惜,“你大哥还好啊?”

后头的廖天东忙打圆场,“原来都是老相识了,那太好了,不用我介绍了,都坐下说吧,我让后厨开饭了。”

张常山也是个人精,一听就知道他那话一定是问岔了,这年头别的都难,唯独死人最容易,他收了手,面上带着淡淡笑容,再看向宋玉章时,神情之中都正经不少,“那就坐下谈。”

廖天东引着三人进入饭厅落座,张常山方坐下便询问聂饮冰,“常远在学校里有没有受过谁的欺负?那小子什么都不跟我说,你跟我说说。”

聂饮冰道:“他不说,我也不能说。”

正往下坐的廖天东闻言动作一顿,神情一言难尽地看向聂饮冰。

聂饮冰面色如常地坐下,宋玉章在他身侧坐下,手掌按了下他的大腿,聂饮冰看向他,宋玉章目光淡淡,聂饮冰转过脸,面目低垂着不吭声了。

“哈哈,”张常山的笑声打破了稍显凝滞的气氛,又是用力拍了下聂饮冰的肩膀,“好小子,不愧是常远的好兄弟。”

廖天东也跟着笑了,“如今做生意的,也都讲一个义字。”

“不错,无论做什么,义字当头,都是最紧要的。”张常山含笑道。

宋玉章笑道:“巧了,上午商会,大家一块儿商谈,也都在讲求讨论说什么是大义,什么是小义。”

“哦?”

张常山作出一脸兴趣盎然的模样,眼中光芒闪烁,显出一点探究般的险恶。

“都是一些浅薄的笑谈,不污张处长您的耳朵了。”

张常山摆了摆手,笑盈盈道:“闲谈两句,没什么不能听的,宋主席请说吧。”

“先吃饭,先吃饭,”廖天东及时打断,“宋主席在商会忙了一上午,应该也饿了。”

宋玉章点了点头,“一直饿着肚子就等廖局长这一顿请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