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次,他看过一篇凄情的话本,几天后与伯宁、如故、三钗赏月时,突然想起情节,一时泪盈于睫,还被如故狠狠打趣了一番,揶揄得面红耳赤。

……今夜月色真好。

封如故问他,为何不休息。

韩兢静静望月:“月光已尽,再不多看几眼,实在浪费了。”

封如故哼了一声:“你还是不够累。”

韩兢垂目,指背抚上他皮肤微微发凉的侧脸,温柔道:“抱歉。韩师哥很快便能帮到你了。”

二人有一句、无一句,谈到了“遗世”之外的常伯宁,谈到了韩兢对他的喜欢。

“多情好啊。”封如故并不反感韩兢在情感上的软弱,反而道,“多喜欢我师兄一点吧。”

韩兢低声道:“我是真的很喜欢他。”

以前,韩兢不敢承认,因为他知道,伯宁不通七情,情总懵懂。

韩兢以为,他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等。

等到伯宁开窍,或等到自己死心。

韩兢有许多话想说,甚至向封如故讲了他原本打算为伯宁准备的鹤之礼。

但疲累极了的如故不耐烦听,堵住了他的嘴。

于是,韩兢只能把心底的话说给自己听。

“……我真想再多喜欢他一点。”

封如故昏睡了过去。

韩兢则未睡。

他捉住封如故的手,为他拭去指缝里的血泥,又转身去照顾荆三钗状况,替他将腰腹处的绷带又换过一道,方才松弛下来,转望天边月色。

月色公正,不分道魔,一样照人。

韩兢望着魔境的皓月,睫毛上掸上一层霜雪似的月光。

他接过前话,喃喃自语:“……可是,如故,我知道的,伯宁爱你。”

“我若死了,他只会难过;你若死了,他会生不如死。”

“……我知道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