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了女儿,算是哪门子的上天眷顾?

但文润津不得不承认,此人说得有几分道理。

幸亏当初女儿闹着退亲,若否……

况且,封如故知道他文始门的秘事,知道他扣押魔修、威逼其父其母、从中牟利一事,虽然那四名小魔修已经被他领走,文润津心中仍是惴惴,自他走后,寝食难安了数月之久。

如今,封如故有了现成的把柄,还径直送到了他的手中,文润津下了决心,最好是借此机会,将封如故一脚踩死,如此一来,封如故说的任何话,对自己提出的任何指控,便都没了可信之处。

于是,他咽下一口闷气,假作坦然:“就算他是我的亲家,那有如何?难道要放任此人祸乱正道?大义灭亲,犹然为可!”

说完这振聋发聩的言辞,文润津心中憋闷,甚是不甘,余光一转,觑见一个身影,嘴角微勾,将祸水向那人引去:“百世门萧门主,不知你可有此决心吗?”

百世门门主萧思汝闻言反问:“文门主是何用意?”

“字面之意。”文润津扬眉吐气,“汝家二公子,在那封如故门下效劳六年,现在打算如何?难道要站在封如故那边吗?”

“吾儿萧然,承封道君青眼,收为徒弟,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。他不可替师门掩过饰非,同样,文门主也不可杜撰揣测从未发生之事。”萧思汝转向罗浮春,隔着一层法阵,高声询问,“然儿,你可知晓云中君入魔一事?”

罗浮春执住桑落久的手,呆愣难言,连众多剑刃似的目光刺在他身上,仍不自知。

众多迷思,大大削减了他的知觉。

萧思汝略略抬高声音:“然儿?”

罗浮春从木然中霍然转醒:“孩儿不知……”

“文门主可听见了吗?他说不知,便是不知。”萧思汝转向文润津,客气地一拱手,“请文门主自重。”

文润津倒也没怎么刁难,讨了些口上便宜,便住了口。

谁人不知,封如故待他这两个徒儿,是如何的刻薄寡恩?

这两名徒儿近些年来走南闯北,变着法子赚取银钱,便是供封如故挥霍的。

到现在为止,没人见他们用过归墟剑法,没人见他们从封如故那里学得一丝半点的本事,名字倒是被封如故连名带姓、随口改作了酒名,简直是把这两名大好青年当做杂役驱使。

在文润津看来,这几乎等同于羞辱了。

文润津自问,若是自己遭此对待,抓到封如故的把柄,绝不会替封如故掩饰。

若说他这两徒弟有多真心实意地爱他、敬他,以至于敢替他瞒下这滔天大罪,文润津自是不信。

因此,他只需将众人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引走便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