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伯宁说:“追……没有。”

这份欲言又止太过明显,叫封如故好奇起来:“师兄是说真的?”

常伯宁:“真……”

常伯宁:“……假的。”

封如故疑惑地哈了一声:“师兄有心事?”

常伯宁索性闭了嘴,收心号脉。

他想:口是心非真是一件难事,不知如故为何会那样欢喜呢。

七花印是常伯宁所创,但因为药性凶猛,耗费甚巨,只在封如故一人身上用过。

此印并未经过精研,用上时又略显匆忙,尽管十年间,常伯宁时时描画补笔,然而七花印打下的根基过于稚嫩,以封如故的身体状况,又不能抹去重画,因此三朵花开,常伯宁便无法再补救。

好在三花开后,仍有其余四花维系,不至于立即入魔。

歇了这些时辰,封如故体内激荡的魔气已然归于脉中,偃旗息鼓,静静蛰伏,再加上他的内丹及灵体早被魔气折腾了个破破烂烂,常伯宁诊来诊去,也只诊出了一个心脉受震,肺经有损。

他安下心来后,顺手将那一枝群芳绘春的馨香拈到封如故枕边,转赠给了他。

赠花前,常伯宁只留下了中心那瓣沾了血的白扶桑花,藏于贴身锦囊中。

他也不知自己此举缘自何故,大概是不想叫如故在伤中还沾染血腥气吧。

封如故早被常伯宁支支吾吾的样子勾起了兴趣,打量着这枝怪花:“师兄,说说呗,到底出了什么事儿?你追到那人了?”

不擅口是心非的常伯宁乖乖坐直,将与那赠花人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封如故。

当然,他隐去了那人知晓了封如故身怀魔气一事。

听完事件大概的封如故一拍床榻,恨铁不成钢道:“师兄啊师兄,你被人轻薄了!”

“轻薄?”常伯宁想了想,“送花就叫做轻薄吗?”

……于杀气腾腾的乱花剑气之中,精心选取粹白花色,从百花中各取一瓣,拈成一朵,赠与一人,封如故想不到比这更像轻薄的轻薄了。

“不可这样作比的。他赠花多半是为着显示他剑法超群,是有意轻视于我。”常伯宁却别有一套思路,凝眉分析道,“如果赠一枝花便算是轻薄,踏莎剑法岂不是该改叫眉来眼去剑?”

封如故大笑。

常伯宁是很认真地表态的,不是很懂封如故的笑点,但见他笑了,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