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招过后,常伯宁确定此人绝不简单,暗自咬唇,闭目凝神,索性祭出全副灵气。

刹那间,袭人淡香绕身而转。

百花皆在常伯宁身侧翻旋,山茶灼然,菊瓣含英,梨花溶溶,绣球飘落。

韩兢见他动了此等凌厉杀招,略略叹息:“如果不见血,你就不能出气,是吗?”

常伯宁不与他多言一字,花锋又至!

百花过处,万物俱残。

那恶徒终是落在了险境之中,左右支绌,似是有些为难。

然而,穿过无尽飞花,韩兢眼里只看到了那枝怒发冲冠、又秀出绝伦的杜鹃花。

……

“韩兄。”

尚年轻的常小公子到丹阳峰串门时,远远冲正在练剑的他一躬身,未戴冠的长发顺耳侧垂落,露出乌发里用红绳编着的小麻花辫。

他走近了些,继续道:“踏莎中的‘百花杀’,我已有些心得了。”

韩兢笑言:“这样便好。只是如何定了这么个杀气腾腾的名字?”

常伯宁说:“是如故起的。他说我的剑杀性不足,要想进益,得从名字就开始补起。”

“踏莎”取自词牌名“踏莎行”,是以韩兢花了数夜,提笔蘸青墨,为常伯宁寻遍词牌,取了“一萼红”、“风敲竹”等百余剑式名,又将名卷赠予常伯宁做礼物。可这“百花杀”一出,便大大破坏了整体之美了。

韩兢默然片刻,问:“‘折花令’这个名字你不喜欢吗?”

常伯宁不好意思地摸一摸耳尖:“可如故觉得‘百花杀’更好呢。”

韩兢垂目笑笑,惯性迁就地想,他欢喜就好。

他问:“那可有空叫我赏一赏这‘百花杀’?”

常伯宁软声道:“好,剑术切磋,点到即止。”

韩兢放下“春风词笔”,从储物玉戒中取出一段三尺青竹,凌风比出两式剑招,温文尔雅道:“请。”

……

如今,百花今非昔比,昔人不复昨日。

他收回心神,接连破了“百花杀”的几十处气门,却在百花杀势将尽时,放了一个小小的空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