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那刀终是不甚灵活地落下去了。

起初,封如故觉得那被剐处是被热水烫过似的灼热,然后便是绵密难绝的刺痛,像有千百只天牛一口口在腿根处细嚼慢咽,誓要将他分而食之。

封如故舌尖死死抵着齿根,身体轻颤,腮帮咬得鼓出了一圈,深一口浅一口地抽着气。

丁酉还真以为此人生了一副铜皮铁骨,如今看他皱眉害疼,终于有了扬眉吐气之感。

三刀割得很快,丁酉甚至有几分意犹未尽。

不过他告诉自己,时日还长。

他以目相示,手底的血徒立即心领神会,将备好的一瓢酽醋直浇到那创口处。

酽醋加身后,伤口受了激,怕痛似的痉挛收缩起来。

血与黑醋混在一起,被稀释成了淋漓的血水,顺着瓷白的腿流下。

丁酉贴心解释道:“这是用来防止出血过量的。封道君说得不错,我不愿你死,只愿你活得长久。”

他期待着封如故对他的痛骂。

这将会是他意志崩解的开端。

很快,封如故如他所愿地抬起了头来,冷汗淋漓地抬了抬嘴角。

他说:“那就借您吉言了。”

丁酉登时窝火起来,只是这窝火不能表露在脸上,更觉心塞。

他切齿道:“今日事已毕,封道君现在可以继续回去睡了。”

封如故回去时,走在阴影中,拖着那条泛着醋酸味的伤腿,蹦蹦跳跳,叮叮当当的。

望着他的背影,丁酉的嘴角缓缓抽动着。

他倒要看看,封如故到底能捱受多久!

负责执刑的血徒上前来诉苦:“宗主,您送来的那些都是长兵,使着不很顺手。”

“将就着用吧。”丁酉说,“我要用他们的兵刃,来剜封如故的肉。”

他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封如故兔子似的轻快背影:“我要他们就算活着出去,这辈子一拿起兵刃,就会想到封如故。”

……

封如故返回牢笼中时,牢中气氛有种说不出的诡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