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没有受伤、却被他无端吸去全身灵力的道门弟子闻言,瞪了封如故一眼,粗声大气道:“我走不动了!”

封如故连看都不看他一眼,甚至在路过他时没在他身边停留一步:“你可以不走。”

他记得,那弟子似乎是文始门的大公子,名唤文忱,娇生惯养,是以为年少气盛。

文忱怒道:“我们逃不远是因为谁?你一声招呼都不打,就用你那邪门功法夺去我们全身功法,你和我们商量过吗?”

封如故说:“是啦,我该给你们开个论道大会,让你们商讨个一日一夜。”

文忱轻易地被封如故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,暴跳如雷道:“你知不知道,那时我们全身灵力被你夺了个一干二净,若是那时有一名魔道近身,我们连一剑都挥不出去!”

封如故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:“有我在,你们可有拔剑的必要?”

听着二人的争执,山洞中静悄悄一片。

几乎没人替封如故说话。

就连荆三钗都觉得封如故这样有些过于霸道和独断了。

唯有韩兢一面为身体空.虚又身受重伤的弟子的丹宫中注入灵力,一面道:“若不是如故,挥出了那倾注众人之力的一剑,我们连那片小岛也逃不出去。”

文忱梗着脖子:“见了魔道,不正面以对,却要落荒而逃,这是何道理?”

封如故径直道:“那你怎么还在这里?该死在乱战之中,杀身成仁嘛。”

韩兢看出文忱的焦躁,也知道他并不是真正冲着封如故,微叹一声:“好了,都别吵了。此祸源于魔道,莫要内部起了争执,自乱阵脚。”

文忱本来就是气性上头,听到韩兢给他铺了台阶,便顺坡下了,抱着膝盖闷闷地不再吭声。

封如故凑到韩兢跟前:“韩师哥……”

“莫要说谢。”韩兢抬起眼睛看他,嗓音平静,但眼角还泛着一点悲悯的红,“那时我应当回去助你。你若是出事,我无法再见伯宁。”

封如故靠上他的后背,又咽下一遍口中的血腥。

……众多灵力由他一人负荷,压迫在他一人的灵脉上,不是闹着玩儿的。

他左右也没了气力,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说:“韩师哥,要我说啊,你省点气力吧。此时你比他们有用。”

韩兢生怕封如故再起事端,同样低了声音:“如故,你少说些惹事的话罢。……他们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用意,我却知道。你夺去他们的灵力,一为杀出一条生路;二为避免他们身上有了力量,便自顾自地四散逃开,不管同伴,变成一盘散沙;三为避免他们动用灵力,轻易被魔道循迹追踪到。”

封如故奇道:“韩师哥,你知道我的意图,怎么还给这些弟子输送灵力?”

韩兢道:“我只给他们足够逃命的灵力,不会给得太多。——说到底,你所做的一切,明明都是为着他们好的,为何不解释?”

封如故耸肩:“我有那解释的穷力气,不如多杀一个魔道呢。”

“你呀。”韩兢叹道,“心气实在太高,难怪伯宁对你不放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