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落久笑着应:“师父睡着了很乖的。”

罗浮春小心翼翼地把封如故的身体往上送了送,半抱怨道:“就是他趴着,总吹我耳朵,怪痒的。”

他话音刚落,一道清影便突兀刹住剑势,转身拦在了他的身前。

如一向他伸出手来,棉布袖口上都是握出来的皱褶:“……给我。”

罗浮春一时没能转过弯来:“如一居士?……”

“他是我的……”如一顿一顿,又补充道,“……是我义父交予我的责任。”

罗浮春往后让了让:“不必麻烦如一居士了。他是我的师父,也是我的责任。”

然而如一退也不退,只执拗而沉默地拦在他身前。

如一在寒山寺中算是有名号的,虽与罗浮春同龄,但论道中地位,却比罗浮春要高出一头去。

两人僵持一会儿后,罗浮春不得不让步。

不知是不是罗浮春的错觉,如一在接过封如故后,僵硬的神情与肢体一道柔和了下来,接他上背的动作,轻到甚至没有惊醒向来觉浅的封如故。

封如故全然不知这场发生在昨夜的交接,瞪过罗浮春后,就安心圈紧了如一的脖子,看着他殷红的耳朵,颇觉有趣:“怪脾气大师,昨夜可安呢?”

如一被他深深浅浅呼出的气流勾了一个晚上,右耳被吹得发红发热,与白净的面皮对比,格外鲜明。

但他是看不见自己的异状的,因此还能板起一张脸,故作冷淡:“醒了?”

封如故惺忪的腔调听起来不知是玩笑,还是委屈:“怎么回事儿?你嫌弃我,浮春也嫌弃我。”

如一想要否定些什么,话到嘴边,又咽了下去,只发出了一声模棱两可的“唔”。

封如故把下巴枕在他肩上,倦怠道:“我真就那么惹人厌啊?”

如一应也违心,不应也违心,索性闭口不言。

封如故初初醒来,约束不住舌头,软声讨教:“我知道我毛病多。那你说说我嘛,我改。”

如一觉得自己真该在封如故醒来前就把他还给罗浮春。

自己的试情玉咒法未解,却惹来了这个麻烦,无端扰乱心弦,当真是自讨苦吃。

如一掩住心口,谨慎地藏好那一点秘密,随口一应:“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