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若鸿勃然变色。

封如故使一把轻罗软扇,轻轻敲打着手心:“我说过,剑川此地甚妙,于外界而言,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封闭之地。且不提那唐刀客为何脑子进水,非要冒着千难万险在此地杀人,出入剑川的每个人都必须从桥上来往,雁过留痕,无可辩驳。”

“我当时下令收押那些事发时在川边值事的弟子时,花掌事反应最大,先问我是不是怀疑弟子犯案,又示意我离开剑川、去追那名唐刀客。弟子收押过后,祝掌事派弟子前来查问,尚可理解;您竟然亲自来了,还问了人关在哪里,说想亲自问一问当时的情况。——当然,我们借用的是飞花门地盘关押那些弟子,您亲自过来,以示重视,也无不可。——但是,后来,我家浮春问花掌事想要找哪一位,而一听到所有弟子是分开关押,花掌事便道了几声‘辛苦’,讪讪地去了。”

封如故直视着花若鸿的眼睛:“敢问花掌事,你去,是想找那名看到你过河的守桥弟子吗?你找他,是为了什么?”

一旁祝明星见丈夫被问得冷汗盈额,露出一瞬的恨铁不成钢之色,开口道:“云中君,我夫……”

封如故横扇一指,打断了祝明星的话:“我要听的是花掌事说话。我知道夫人是花家明权主事之人,但闲杂人等请暂且闭嘴。”

祝明星略一咬牙,面色也跟着差了几分。

她根本不知这没用的东西是何时跑出川去的!

这不是平白招来麻烦吗?!

花若鸿本就不擅于智,祝明星无法帮腔,又有祝明朝、严无复两人虎视眈眈,心焦难耐,强笑道:“我……当时的确出川了,怕在这关头祸及自身,便想去交代两句,让这弟子莫要招供出我来,就当那个时候没见过我。……这是我做得不好,存了私心,还请云中君谅解。”

说完这席话,他微微出了一口气,似是为这份急智而庆幸。

封如故闭目:“合情合理。那……”

他正要开口时,一旁的祝明朝淡淡地插了话进来:“不止是他。那个时间,我也不在川内。”

——这女子果真懂得审时度势,见势不妙,立即坦诚自己也曾外出。

也确有弟子目睹祝明朝外出,她一坦诚,反倒占了主动。

封如故笑问:“祝掌事和花掌事结伴去巡川?”

“不。我是特意出去等人的。”祝明朝语气淡淡,却一语惊人,“我猜到那封信可能有假,午后便出了川,在苏平的必经之路上等待,想要收买他,让他离开剑川,隐姓埋名,再不回来。”

封如故挑眉,与身侧如一对视。

这一招够毒的。

若她所言是真,且出的价钱足够让苏平背叛青霜门,那么,这个与外人勾结的嫌疑人突然销声匿迹,私放他出川的严无复的黑锅便再也摘不下来了。

严无复冷笑一声:“你招得倒快。”

祝明朝安之若素:“我没什么可招的,人已死了,我的计划也没了用。当然,若他不允,执意要回去,我也不介意杀了他。”

祝明星冷道:“杀了他,你的目的会达成得更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