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净正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,见门关了,不禁遗憾。

在床上趴着摸了几圈,海净摸出了十来处暗箭、宝格、蛊毒。

他睁大了眼睛,暗暗称奇,又心有惴惴。

他苦着脸道:“小师叔,今夜真要睡这张床?”

如一见他焦虑,便静静起身,走至床侧,除下佛履,和衣躺下。

海净这下疑虑全消,安心不已,赶紧靠着如一睡下。

他知道如一在修闭口禅期间说不得话,便自问自答起来:“小师叔,那云中君真是个奇人。”

“他与道门有大恩,我是知道的,可何来‘恩重成仇’的说法?”

“他当年明明是被魔修所害,但他好像并不仇恨魔修,还帮那四个小魔修寻找居所……是了,那四个小魔修功法稚嫩,也没有害过人,云中君也没有理由杀他们,也算是个是非分明的好人了。”

“还有,那位荆道长急急忙忙找云中君的两位徒弟,居然是问云中君的烟叶。烟叶又能有何玄虚?真是想不通……”

如一一语未发。

海净说得正起劲时,突然觉得唇上一凉。

——不知何时,如一侧了身过来,拈了一颗代表禁言一月的紫檀,抵在他唇边,只待他再开口发声,就马上塞进去。

海净立即闭嘴,闭目装睡。

如一抽回手来,仰面躺卧。

海净的众多问题,他也不知答案。

他在世间行走多时,因为与风陵山的那一点渊源,他对风陵的相关讯息往往会多加留心。

他义父端容君常伯宁清名在外,是有名的剑家君子,自然没多少人说他坏话。也只有如一才知道,他义父的君子气度下,是令人仰慕的、浑然天成的少年野性与洒脱意气。

至于封如故……

只要是与他挂钩的,总没有好事情。

旁人提起他,总是以“剑术天才”、“救下道门百余弟子”、“确是英雄”开头,后面必接一句“可惜”或“但是”,再接着的,就不是什么好话了。

恃才傲物、眼高于顶、轻慢懒惰、德不配位、欺世盗名、不过是摊上一个好师父……

因为义父,如一本身对封如故就有成见,这些流言反倒不算什么了,听过便罢。

短短两日相处下来,如一仍无法说清封如故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