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如故略点一点头:“我瓜子也吃渴了。”

说罢,他不管花若鸿是否尴尬,站起身来,向后走去。

如一、罗浮春、桑落久、海净四人就在灌木丛后。

桑落久正对众人抱歉地笑道:“我们三家……总是如此。”

海净说不出话来,只说了一声阿弥陀佛,又抬手摸了摸桑落久的后背,以示安慰。

大家相处数日,早就有了感情。

如一也静道:“无妨。”

桑落久憾道:“我想,老祖当初留下剑法的目的,不会是让三家互争,而是盼着三名道童各自精研与自身特性相符的剑法,早日飞升,与他在上界相逢。没想到,三家剑法,如今成了引火之索。”

罗浮春从刚才起便一直在发呆,直到封如故走到他的身边。

“浮春,来的路上,你不是问,那黑衣人不辞辛苦、把尸体扔到外人难以进入的剑川的理由是什么?”封如故抬手拍一拍罗浮春的肩膀,“……这就是他的理由。”

有时候,区区一具无名尸首,便可掀起万丈惊涛。

百胜、青霜、飞花三门,向来只粉饰表面上的和平,实际矛盾已久,彼此防备。

或许,他们都在等待这么一场风波。

罗浮春愣愣的,一时难以反应过来。

罗浮春的成长环境与桑落久截然不同。他出身的道门风清气正,自小受到的是匡扶仙道、救世济民的教育,正统风陵中也是氛围轻松,友善至极,罗浮春从未见过道门之间这种近乎于撕破面皮的对峙和攻讦。

短短十几日里,他见识了私藏魔道的道门、凡心动摇的神明、各怀心思的三家。

死去的道士们,真的有人关心吗?

如今的道门,真如此乱象频生吗?

那他家里、风陵,还有其他道门,是不是也有他未曾触及过的阴影?

他张张嘴巴,对着封如故无助道:“师父……”

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出口,也没来得及说出口。

封如故按住他的脑袋,将他单手摁在了怀里。

比封如故个头略高的罗浮春满心茫然,像是一匹温驯的大犬,窝在封如故怀里,由他安抚地拍打着后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