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”是谁,二人心知肚明。

“如故,莫要为难我了。”常伯宁笑得有几分抱歉,“你也知道师兄擅做什么,不擅做什么。书信往来,我还能应付;当面交谈,我实在……”

封如故也知道事情轻重,略思忖片刻,就放弃了这个念头:“师兄,慢行。”

常伯宁摸一摸他的后脑勺,便握着剑起身离去。

常伯宁一走,刚刚被交代要好好休息的封如故立马起身,披上衣服,拿起腰带,一边系着一边从屋内出来,抬眼看见了守在门口的海净,以及刚刚送师伯离开的罗桑二人,就是不见如一去向。

他把腰带松松束好:“我们家小如一呢。”

海净先看见这对风陵的师兄弟进了屋,紧闭门户了将近一个时辰,再出来时,常伯宁行色匆匆,封如故又是一副刚刚宽衣解带的模样,不禁心潮澎湃,见封如故问他,方才收心凝神,暗暗诵了声佛号:“小师叔他……”

如一在破了闭口禅后便拂袖而去,去了东侧别院,常伯宁走时,他也没有出来。

封如故垂下眼睫来,沉思片刻,抬手轻碰了碰鼻尖的小痣,转身往别院走去。

海净正要抬步跟上,封如故就像是后脑勺生了眼睛一般,信手一指,命令道:“别跟过来。”

他想,如一现在的样子,不适合被旁人看到。

别院里只有一间屋是反锁着的,因此并不难寻找。

封如故独身一人来到门前,叩响了门:“小如一,云中君来找你啦。”

口吻之亲切熟络,就像是一只小松鼠来隔壁松鼠家里借冬粮。

门内无声无息。

封如故端着冒着袅袅烟雾的烟枪,笑说:“破戒了也不必如此灰心丧气,我读过一些佛经,破戒之人只要持一颗忏愧之心,诚心悔过,佛不会轻易怪罪的。这么说吧,佛就像你爹爹,儿子犯了错,改过就是了,至多打一顿,没有立马逐出家门的道理。你说是不是?”

内里的如一仍是无动于衷。

封如故见叫不开门,便倒退了两步,装模作样地大叹一声,道:“好,我说话不顶用,那就叫师兄来同你讲话。”

封如故方一转身,身后门便开了,腰带被“众生相”一钩,倒退一步,脚跟绊到门槛,向后倒去。

如一也没想到封如故下盘如此虚浮不稳,下意识伸手去揽。

封如故整个人跌靠进他怀里时,将他抱了个满怀的如一有了一瞬的僵硬,手没能及时松开。

因此,当他的手腕被封如故一把抓住、袖子也被撩开时,他竟没来得及做出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