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基妹子一哆嗦,低声招供道:“我想问您一个私人问题。”她抱着一丝希望,现在不是上班时间,一般来说不涉及工作失误或者有些人脑子太笨转不过来,木枕溪的脾气是很好的。

木枕溪懒洋洋抬了下眼皮:“说。”

柯基妹子咽了咽口水,小声问道:“你……喜欢男的还是女的?”

木枕溪淡道:“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
柯基妹子声音更弱:“大家私底下都在讨论……”

“大家?”木枕溪意味深长地看着她,良久,啧了一声。

柯基妹子险些魂飞魄散,一个字不敢多说,埋头疯狂扒饭。

木枕溪喝了口果汁,静静看向窗外的街景,唇角上翘。

***

殷笑梨对着自己的工作安排表精打细算了两个月,终于挪出来一天空去林城大学。她工作虽然忙,但休息日是偶尔能保障的,然而她休息,肖瑾也休息,休息得还比她多得多。

殷笑梨:“……”

由于肖瑾不用坐班,上下班更是没有定律,她还兜兜转转地从熟人的熟人那里弄到了肖瑾的课程表。这一看简直嫉妒得不行,大学老师是什么神仙工作,一周就那么几节课不说,学生还不用怎么管,上完课就能走,虽然钱不一定很多,但胜在清闲得不得了,可以尽情地发展业余爱好。

……如果她知道大学老师的学术压力的话,大抵不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
“谢谢师傅。”殷笑梨和出租车司机结了账,站在林城大学的西门前,仰头,看着上面镌刻出来的几个朴实无华的字,吸了口气,迈进去了。

现在导航很发达,殷笑梨搜索了劝学楼b栋,立马就出现了一条精准的线路,连问学生都省了。

殷笑梨抬手看了眼腕表,肖瑾是一二节的课,快下课时间了,争分夺秒地快跑起来。

肖瑾正讲到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,意大利作家乔万尼·薄伽丘的《十日谈》,课本上只是一笔带过,她习惯多讲一些,特别是一些比较有趣的故事,给学生拓展视野。

虽然课堂上老师会给学生推荐书目,名著列了一箩筐,甚至会要求学生针对某一部小说写论文,不管是针对某个人物形象还是某个社会现象,但是不要高估了学生的自制力,毕竟谁也不知道回去以后学生看没看,交上来的论文肖瑾看着都忍不住发笑,有的很明显是只看了个梗概,从网上当来的。

俗话说师傅领进门,修行在个人,作为老师,她能做的只有尽量激发学生的兴趣,让他们从心底对这门课产生好奇和了解的欲望,好在从学生们交上来的论文中,真看了书认真写的人数比上回略有增长。

“《十日谈》问世后,深受欢迎,同时也影响深远,比如我们所知的《坎特伯雷故事集》,就是摩仿《十日谈》之作,莎翁、歌德、普希金都从故事中汲取过创作素材。意大利评论界甚至把薄伽丘的《十日谈》和但丁的《神曲》相媲美,称之为……”

肖瑾倾身,素手从粉笔盒里拈起一根粉笔,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字:“人曲。”

下课铃适时响起。

底下的学生端坐在原位,肖瑾把粉笔放回去,嘴角噙着笑,道:“这节课的课件我已经发到公共邮箱了,里面有一些课外阅读书目,想了解更多关于《十日谈》的内容,可以照着书单去找,我查过馆藏了,都是校图书馆有的。好了,下课。”